苏羽白去找尹青灵了,凌思远去准备明日战斗所需的东西。
只留下洛无目低着头,一手托着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然后,他出门,去商贩那里,买了个东西。
......
太阳的晨曦洒下大地,留下天边一抹醉人的红,今日是个好天气,云彩时不时地遮起太阳,天气短暂的变暗又恢复晴朗。
洛无目和凌思远恭敬地叫道:“掌门、师父。”
凌云宗掌门凌鹤之兴高采烈地拍了拍洛无目的肩膀,满脸开心地说道:“真是没想到啊,无目,你不仅活了下来,居然还发现此等阴谋,真不愧是我儿子。”
洛无目:......知道了凌鹤之跟林影有牵连后,总觉得他这话,话里有话。
凌鹤之捏着洛无目有些僵硬的肩膀,笑了下,松开了手。
凌儒先是对凌思远和洛无目表扬了一通,然后谈话间问向洛无目:“是否有发现你母亲的线索?”
洛无目先是身形一顿,然后摇了摇头。
凌鹤之无奈地笑了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他看着前面的这五座山谷,问道:“这便是山吾宗?”
洛无目嘴角抽搐了一下,回道:“是的,掌门,第一座谷是林影的住所,第二、三、四座谷内皆是妖兽,第五座谷开着,里面却没什么东西。”
凌鹤之看着洛无目,说道:“你们怎知谷内是妖兽的?”
洛无目抢在凌思远开口前说道:“是我们在探查玉香阁蛇妖时,发现林影似乎有隐瞒,七羽宗二人便去暗中探查,意外听见林影说到了炼妖,我们便来山吾宗此处,发现林影住所果真有些许多关于炼妖的书籍以及物品,便斗胆猜测。”
凌鹤之听到七羽宗二人暗中探查时,身体有一瞬的紧绷,他说道:“只是斗胆猜测,你们就如此兴师动众,不怕是假的吗。”
洛无目回:“是假不可怕,顶多是我们闹了个笑话,若是真的,里面的妖兽足以摧毁现在的整个北城,东城和西城也必定会损失惨重。”
凌儒的表情变得有些凝重,说道:“如果是真的话,那我们必将遭到重击,此次只有我与掌门前来,我再写信多派些弟子前来。”
凌鹤之阻止了凌儒,说道:“不必,我们先探查一番,里面若有妖兽,绝不能放出来,必须在谷内击杀,如何实行,还得与各宗门探讨一二。”
凌鹤之继续问道:“你们是如何发现这里的?”
凌思远心虚地看了一眼洛无目,只见洛无目张嘴就说道:“是弟子在途中恰好与一位山吾宗弟子结伴,登记时,看到了他留下的他们宗门处。”
凌鹤之还想问什么,但各宗门也都到了,除了天罗宗带着少许弟子,其他各宗门都是掌门和长老前来,看来大家想的都一样。
七羽宗掌门乌将离率先说道:“凌云宗真是人才辈出,此次探查你们弟子可是功不可没啊。”
凌鹤之扯起一副笑脸,回道:“哪里,哪里,七羽宗才是人才辈出啊。”
天罗宗掌门天启说道:“行了,你们别客套了,说说现在怎么办吧,什么时候进去杀妖兽。”
此话一出,凌鹤之和乌将离都不笑了,凌鹤之说道:“怕是你早就等不及放妖出来拿妖丹了,放心吧,此次,一只妖都不能放出来。”
乌将离点了点头,说道:“没错。”
天启冷笑一声,说道:“你们说不放就不放,不放怎么杀妖,难不成就那么一直养着。”他转头看向灵心宗副掌门冯谭,“灵心宗,你怎么看?”
冯谭笑眯眯地说道:“我听你们的。”
天启不耐的切了一声,说了跟没说一样,灵心宗还是这副怂包德行,他看向冯谭孤身一人,说道:“你们宗门就来了你一人?”
冯谭无奈地看向围在尹青灵身边的苏羽白,说道:“还有一名报信的弟子。”
天启富态圆润的脸上,眼睛使劲睁大了一些,看着前方的五座谷,说道:“那什么林影在哪里?我们不得先抓他开谷吗。”
“不必了。”
一身黑袍落了下来,林影突然出现在了众人前,他摘下了一直戴着的帽兜,露出了那张惨白的半脸来,还伸手取下了另外半张脸的面具,露出枯叶般褶皱的皮肤。
他张开双臂,狠狠地吸了口气,享受着久违的阳光。
天启说道:“你就是林影?”
林影微微点头,笑着语气古怪地说道:“正是在下。”
天启一挥手道:“还不快抓住他。”
没有人动手,天启底下的器师互相看着,手动了两下,脚却黏在了地上,他们不是来趁机捞妖丹的吗。
林影笑着说道:“我人就在这里,不会跑。”
他看向乌月翼,语气异样顿挫地说道:“你确实很熟悉机关,也知道如何掩盖痕迹,不过可惜的是,我可不只会机关这一项,在下不才,炼药和炼香也会一些,所以,只要来到过我山吾宗的人,身上都会带着一种只有我会发现的气味。
各位,惊喜吗!”
林影睁大了眼睛,看着面前众人的反应。
乌月翼眼珠提溜转了下,说道:“你是故意让我们把各大掌门都引来这里。”
“没错。”林影大声承认道,“各位好不容易在此齐聚一堂,我可是有件重大的事情要宣布,只是可惜人还是来得少了点,不过也够了。”
凌鹤之身体崩的铁直,脸上一脸的肃杀之气,怒喝道:“林影,你炼妖究竟想干什么?”
林影笑着,漆黑的眸子盯着凌鹤之。
他说:“着什么急呢,我的......”
他先是把话含在嘴里过一遍,后轻轻地吐出了那个称号:
“父亲大人。”
此话一出,语惊众人,所有人都诧异地看向了凌鹤之,堂堂名门正派的掌门居然是炼妖反派的父亲。
凌鹤之脸上的皮囊彻底崩裂,他咬着牙说道:“林影,你够了。”
林影脸上的嬉笑收了起来:“干嘛这么严肃呢,父亲,让这些人死前知道真相,知道我是你的儿子不好吗,尤其是你。”
林影伸出手指着洛无目,一步步走近,凌儒伸出手挡在了洛无目身前。
林影说:“洛无目,我才是凌鹤之唯一的儿子。”
听见这话,凌儒放下了手臂,惊诧地看着林影。
林影继续说道:“你不是凌鹤之的儿子,十年前,哦不,十五年前,我挖了你的眼睛用来炼妖,不料此事居然被我母亲凌梦如知道了,他便悄悄把你带走,抛下了我,五年后,你居然阴差阳错的还被认为是她的孩子,进而上山进了凌云宗。”
洛无目嘴角抿着,脸上又被黑带蒙着,看不清神情,手紧紧握着。
林影分辨不出他的表情,怒气冲冲道:“洛无目,你知道吗,你才不是凌鹤之和凌梦如的孩子,我才是!是你偷走了我的身份,你知道了吗,你知道了吗!”
“我知道!”洛无目胸口上下起伏着,他早该猜到的,幼年时林影就是和穆窥一起追杀他的人,他怎么才想到这层。
林影得到了答复,转身对着凌鹤之开心地道:“你听见了吗,父亲,洛无目他也承认了。”
回应他的只是凌鹤之的一个无声的黑脸,扭开了头,不再看他。
突然,一双颤抖的手握住了林影的肩膀,将他的身子转了过来。
“你是阿如的孩子。”凌儒看着林影颤抖地说道。
林影的视线陡然与凌儒相对,凌儒伸手小心翼翼地触碰到他脸上的疤痕,问道:“这怎么弄的,疼吗?”
林影看着凌儒慈祥的眉眼,慌乱地移开了视线,但等了一会儿,凌儒的手放开了林影,林影又慌张地开口说道:“炼药的时候被炸了。”
紧接着,林影被拥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凌思远面对这突然的变故有些不知措辞,他看着师父抱着林影,师兄孤身站在那里。
凌鹤之拍了拍洛无目的肩膀,说道:“无目,虽然你不是我的孩子,可我以后也会如同之前一样,帮你当成我的亲生孩子的,林影的住处如何开启你是知道的吧,去吧,打开它吧。”
“去哪?”洛无目舔了下干枯的嘴唇,又问了一遍。
林影说道:“去打开我的机关,进入我的密室,你之前不是去过吗。”
凌思远拧起了眉,说道:“你的住所,你为何不去,更何况师兄他都看不见。”
林影回道:“我忙着和亲人重逢呢,更何况你师兄没眼睛可比有眼睛厉害多了,我说得对吧,凌儒。”
凌儒慈目看着林影,“你应该叫我舅舅。”
他转头看着洛无目,说道:“无目,去开个门,去吧。”
洛无目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缝隙,他张开嘴,缓了片刻,终于说道:“好。”
洛无目迈开脚步,向第一座谷走去。
乌月翼说道:“我跟你一起去。”
洛无目突然自嘲笑了下,说道:“不必,开个门而已。”
众人看着洛无目准确的走向第一座谷,绕过地上的石头,没有一点磕绊,走进了幽深的谷内。
天启问道:“他到底是看得见还是看不见?”
没有人答话他,洛无目进去后,没有任何动静,乌月翼立马跑向了第一座谷,凌思远、乌小二、离扶、苏羽白紧随其后。
紧接着,乌月翼又跑了出来,大声喊道:“林影,洛无目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