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无目听到熟悉的声音，握紧的手松了开来，等待着身体缓慢恢复，他抓起一把干草问道：“我这是在哪？”

穆窥回道：“我家。”

“家？所以这是？”洛无目不可置信问道。

穆窥的回答言简意赅：“床。”

洛无目脸上现在没有戴着眼带，他微微睁开了眼，望向了穆窥。

穆窥见那双昏迷紧闭的眼睛终于再次睁开了，他凑到洛无目脸上，二人之间相差毫厘，鼻息交融。

洛无目扯了个笑说道：“穆窥，你不是来杀我的吗，怎么，你杀我还需要跟我上床？”

洛无目说完刻意动了下。

穆窥呼吸一顿，看着洛无目脸上狡黠的笑容，说出口的话永远是那么硬，眼睛里面总有一股劲儿。

他抓住洛无目的手腕压下，吻了上去，温热的舌头趁机灵活的伸进了洛无目嘴里，洛无目狠狠地咬了一下，穆窥不退反进，用牙齿啃咬着洛无目的嘴唇，嘴里弥漫出了一股血腥味，不知道究竟是谁的血。

穆窥一边接吻一边动着，他接吻的时候老是睁着眼盯着洛无目看，但洛无目常年的习惯总是闭着眼。

他接吻间隙恳求道：

“眼睛，洛无目，眼睛。”

洛无目听了他的恳求，施舍般的睁开了眼睛。

此时那双眼眸上面染上了动人的情欲，洛无目微微蹙着眉，肩膀一下又一下地随之耸动。

穆窥看着那蒙眬的眼睛，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如此难受，明明他多么希望洛无目可以乖乖地被他杀掉，然而当看到他在垂死挣扎的时候，他一步步跟在他身后的时候，多么希望他可以恳求一下自己，只要他求一下，就会去救他。

穆窥不懂，明明自己是等待着对方的恳求，到头来恳求的变成了自己。可他更不明白，他明明希望洛无目死掉。可一想到洛无目将会死掉，胸口就被抓了一下，难受得要命，他想让洛无目求自己，但是洛无偏偏不求他，他却要反过来求洛无目要活下去。

可是可是，他是要杀他的。

穆窥进入了死胡同，如何也想不通，越想越难受。

情绪始终找不到一个出口，穆窥喘气声变得粗大，他紧紧地抱着洛无目，躺着抱不够，他搂着洛无目二人坐了起来，他拉着洛无目的手，让他也回抱着他，二人之间不留一点缝隙。

洛无目的心在一下又一下跳着，那些跳动通过肌肤，□□传到了穆窥身上，那些跳动通过血液传遍了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从脚尖战栗到头顶，他感到一股莫大荣幸的满足感。

他的胸口处，也仿佛有了一颗心脏，还有一只手，它攥住了心脏，捏紧，释放，再捏紧，再释放，一刻不停歇，且将一直存在，直至他泯灭。

□□归还给大地，

牙齿归还给石头、

血液归还给海洋，

声思归还给天空，

眼睛归还给洛无目。

直至一切都消散，那只手才会消失。

那只手名叫爱情。

洛无目又再次看到了，他看着自己动情的眉眼，身上大大小小绯红的痕迹，二人相接以沫的地方，他笑穆窥这个杀手的所作所为像什么话，可他自己现在又像什么话。

他们拥抱，亲吻，□□，共眼相看，心脏一起跳动。

穆窥越来越快，困顿许久的野兽终于找到了宣泄口，乱成团，把自己围得喘不过气的感情终于理到了头。

在冲破的最后一刻，他说道

“洛无目，我，”

脑海闪过一片空白，伴随而来的是兴奋的释放，以及胸口传来的剧烈疼痛。

曾经洛无目准备用来自裁的石头此刻正镶嵌在穆窥胸口处。

鲜血从石头周围奔涌出来，染红了肌肤。

洛无目说道：

“杀我，下辈子吧。”

他伸出手，推开身上的穆窥时，穆窥倒在洛无目的肩膀上，低声吐出了两个气音。

洛无目顿了下，推开了穆窥，拢好黑色行衣服，走出了山洞，阳光打在了他的身上。

他回头看着昏暗的洞穴中，穆窥倒下了，胸口盛开了一朵血色的花。

洛无目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