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

与新线索不期而遇，明佳激动，凑近到都快和慕池鼻尖对鼻尖。

可慕池并不正面回答：“不是说最后一个问题了？”

明佳面不改色地耍赖：“刚刚那个不算，我更关心现在这个问题，快告诉我，是谁啊？”

耐不住明佳软磨硬泡，慕池食指抵住明佳的额头，将他推远，又往床的另一边挪了挪，在明佳展开下一波攻势前回答了他。

“楚延。”目睹着明佳惊讶得倒吸一口气，慕池淡淡补道：“还有周见亭。”

明佳的下巴差点掉到地上。

“两个？！他们是一伙的？！”

“他们应该不是一起来的，”慕池说着，一边看明佳变化纷呈的表情，像是在欣赏新奇而称心的珍宝，“周见亭在你身后五十米左右。楚延离你很远，在对面楼顶。”

明佳背后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两个人怎么还分两路跟踪他？

如果变态是周见亭，明佳觉得矛盾。

周见亭和他已经是双方家里人都承认的关系，虽然别扭过很长一段时间，但最终，迫于观众的呼声很高，他也默许了周见亭偶尔出格的行为。

知道他还没有完全准备好，周见亭有分寸，只停留在亲亲抱抱的阶段，几乎是有意避开他的腺体，没有过太出格的行为。

有一次，学校通知夜里整点宿舍会停电停水，周见亭占用卫生间半天还没动静，明佳想催他，一接近卫生间，便听到从那里边传出来的压抑的喘息。

他瞬间就懂了，周见亭为什么在卫生间那么久。

局促地离开，转身却踢到了水桶，周见亭把他拉了进去，垂着头，哀求道：“出不来，帮我……”

明佳当然不答应，周见亭扯着他的手去摸，他就故意用力握住，朝前拉了一下。

“我只会这样，确定要帮？”

周见亭疼得龇牙咧嘴，还要嘴硬：“要，佳佳，你摸摸它……”

明佳一拳打在棉花上，只好妥协，半推半就地给周见亭又打了十几分钟，搞得满手都是粘稠，最后愤愤地把周见亭推出了卫生间。

这次以后，周见亭吃准了明佳敌不过他的无赖，时不时在明佳强烈拒绝的界限上试探，得逞的概率接近百分之百。

没办法，006每次被迫下线前都会告诉他直播间的实时热度，观众爱看，明佳也就豁出去了。

所以，他在想，周见亭有必要舍近求远搞这一出吗？

而如果那个变态是楚延，明佳觉得割裂。

设定里，在还没有登入的暑假之前，他和楚延是心境类似，有共鸣的朋友，楚延是个模范生，规矩、正直，除了学习和阅读之外，从没表现出过什么别的兴趣。

据楚延所说，腺体移植手术的确叫他痛苦，让他受了很多折磨，但他说起那些事情时，颇有种云开月明的释然感，明佳感受不到阴暗的情绪。

一整个学期下来，明佳跟着楚延补习，他们在邓老师办公室隔壁的房间单独相处过很多次，楚延给他定制笔记、专属学习计划。

明佳总是学着学着就被瞌睡虫打败，醒来才发现自己趴在桌上睡着了，身上盖着楚延的外套。他毫无防备，但也并未发生过奇怪的事。

他们在一起，真的没有做过学习以外的第二件事。

不过，也有能够支撑楚延存在嫌疑的依据——支线任务3还有最后一个1/3。

楚延始终瞒着他的事情，会是和情诗有关的吗？

明佳暗暗思忖，忽然间闻到了一股糯米饭团的香气。

明佳对此很熟悉。在现实世界，还没有搬来首都星前，他们一家居住的星球上，有一种特产作物，就是糯米。

老妈很喜欢这种食物，经常做给他吃。

现今，他却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尝到过了。

“天还没亮，谁家里在蒸糯米饭呀？”

才安静了几分钟不到，明佳又冒出来了新的问题。慕池闭眼假寐，听出了明佳语气里些许的低落，本不打算没完没了地继续对话，然而鬼使神差，话已先说出了口。

“隔壁大姐做生意，每天去学校门口卖早餐饭团，这个点，正是她起床做准备的时候。”

慕池的房间是整层里离公用厨房最近的，走廊上在做饭，房间里便充斥着食物的香。

“哦，”明佳应了声，无法自控地生出倾诉欲，又问慕池，“那你吃过隔壁大姐家的饭团吗？”

凌晨时分，夜幕寂寥，两个人莫名开启了闲聊。

“没有。”

006不停预警，警告明佳清醒一点，不要太过于沉浸在个人情感中，以免出现不符合情节逻辑的对话，影响观众的体验。

宿主可是观众脑。

唯独这回，明佳没能听进去006的任何一个字。

“我吃过一种糯米饭，湿湿黏黏，稍微糊嘴，刚出锅的时候特别烫，要放很久才能凉……世界上好像再也没有比这个更甜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