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拖则拖,拖延到任务完成,届时登出这个世界,也就不用管和周见亭的婚约这回事了。
周见亭听了这话,腿一软,仿佛心灵和身体延迟地感受到了受伤。
明佳下意识伸手要扶,被周见亭伸手挥开。
周见亭顶着张快破相的脸,阴阳怪气地说:“别管我,既然我们就是演一演给那老古板看,私底下也别说话好了。”
明佳刚想怼回去,006提醒他:“别激动,这还是在小世界里呢,观众都在看。你……”
明佳慢慢深呼吸,做了个拉链把嘴巴拉上的动作,点了点头。
话还没说完的006:看来宿主很有气人的天赋呢……还是离线挂机好了……
明佳还真闭上嘴了,一副当真不和他说话的模样,周见亭气得上了头,“你给我戴绿帽子!你一点内疚的意思都没有!你就是故意的!”
明佳心中诧异,不能理解,他不是都顺着周见亭的意思了吗,这么听话,他也要生气?
周见亭喊完,等了几秒,不见明佳开口解释,索性立马走人,途中还有意放慢了脚步,想等明佳挽留他。
然而,完全没有。
出了房子,迎面遇上了周父以及全副武装的一行人。
眼看儿子这斗败之犬的惨状,周父嫌弃地数落道:“打架也罢了,看这样子,是不是还输了?没用的东西!”
“输”这个字眼戳中周见亭的心,他无视了周父,经过身边时重重撞上了肩膀,撞得周父往后一个踉跄。
“反了天了!怎么对你爸的!”
周见亭没有回头,赌气地冲上了车。
车内待命的司机问他去哪里,回家的话到了嘴边,转念又想到,来福利院前,他正在整理他给明佳买的睡衣。
白色毛绒绒的连体款式,还有带兔耳的大帽子;长到脚踝的格纹睡袍,纽扣只能从背后系上……不管什么样,明佳穿上,一定都很可爱。
不然,也可以直接穿他的衣服就好……
周见亭现在不想回公寓。
“哪都不去!等着!”
周见亭死死盯着福利院的出口,他倒要看看,明佳准备什么时候出来。
不过打了一架后肌肉酸痛,周见亭眼皮沉重,再醒来时,已是日渐低垂。
福利院里的活动布景都撤除了,明佳更是早就走了。
周见亭问司机,有没有见到明佳出来。
司机深知自家少爷对明家少爷有多关心,少爷睡着期间,他一直在暗中观察。
司机底气很足,“明少爷是和邱董的高秘一起离开的,时间在两个小时前。”
邱燕行的秘书?
周见亭靠着车头,立在寒风中,全然忘了他几个小时前还想和明佳正正经经地冷战一场,拨通了明佳的电话。
男子汉大丈夫,心胸宽广是理所当然,或许明佳只是迟钝了些,错全在那个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身上,他何苦生气。
也许明佳现在还习惯于做天空上无拘无束的风筝,但线的那头总归拉在他手里,总有一天,明佳也会意识到这一点。
周见亭自己劝说完自己,默数着电话接通的嘟嘟声,等到无人接听而自动挂断。
他心中隐约浮起阵阵不安,坚持不懈地拨通明佳的号码。
数不清第多少个,终于接通了。
周见亭还没叫出明佳的名字,电话那一端传来的暧昧水声让他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好像一剂胶水黏住了嘴唇,用力挣扎着发声,就只有撕裂的痛楚与落寞。
他一拳砸在车前盖上,生生砸出一个凹陷,呼啸的风中充斥着高浓度酒精的气味,青梅的果香味几不可察,只余侵略性极高的酒精。
频率逐渐加快的撞击声、迷乱的呼吸声、皮肉碾磨的粘合声、还有如猫一般尖细的嘤咛……
周见亭无法自控,自虐地在脑海中设想,电话另一边会是怎样的场景。
一声短促的惊呼过后,似乎还有压抑着的低泣。
在他怀里的时候,明佳有过这样吗?
“小佳,不哭了……”
周见亭宁愿自己认不出来邱燕行的声音。
通话不知何时终止,冬风凛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