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荣与听荷已经成了太子书斋中的常客,没有人知道,为何太子突然痴迷药理。
还有那个新来的侍卫,隐姓埋名,神神秘秘,还要和太子妃在院中比试剑法,吓得侍从们一声不吭。
那个军机处的参事不常来了。倒不是为了和东宫避嫌,此人是个愣头青,整个军机处都知道。
此处,外门记事停了下来,瞧着案几,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是为何?”汤衍正听得津津有味,咬了口梨子,示意记事继续。
“好像是殿下一直忙着不见他。但是有一趟,那带刀侍卫将他领了进去,出来时给了他一块牌子,好像还说了些什么。”
“然后啊,两人就互相推那块牌子,像是接了个烫手山芋。参事没法,最后只好勉为其难地收下了。”
汤衍皱眉道:“墨家令牌?一个敢给一个敢要?”
“难道不......不是免死金牌?”记事更加茫然了。
“正殿可有异常?”
“王上大多时候都在休息,不让外人打扰。也没再传唤过章首领。”
惊蛰夜,正殿。
“太子殿下请王上移驾华容亭一叙,他带了个人来,说您一定会感兴趣。”侍官等在寝殿门口小心试探着,“我早就告诉他,您入夜便休息了。他不走,还让身边的侍卫......跟着我。”
侍官手心冒汗。此时墨钦正拿着短刀在后方抵着他的脖子。
正殿的侍卫被外门的人用药迷晕拖走,巡逻守卫正在汤大人的带领下赶往天机阁,据说天机阁有人半夜闹事。
至于暗卫,军机处参事两日前就已禀明王上,鉴于宫中接二连三发生怪事,加上地宿重新回到天机阁,急需调整暗卫部署。此刻暗卫正在封闭的军机处地下营夜练。
来闹事的祝荣,带着青铜镜重新回到般若林,他终于找到了陈启。自然还有他身边的章亦。
“这么晚还在林子里闲逛,二位真是有闲情雅致。”祝荣站在林子外,目光狡黠地看向小径深处。
陈启愣了愣,随即嘴角扯出一丝苦笑,“你不也没在屋里,一个人?”
“陈大人好像有些失望?那不如热闹些,还好在下准备充足了。”祝荣身后出现了一群人,拿着火折子,把林子前的空地照得灯火通明。
陈启认出,站在前排的几个是慈晴的关门弟子。
慈晴的弟子大都被赶出了宫去,留下的这些在天机阁有一定地位,若不是章亦当着他们的面接二连三处理掉了许多人,可能早就反了。
祝荣和陈启一样很清楚他们的痛苦。占卜术被废止,行踪又被地宿监视着,举目无亲,只能在案几前维持表面和平。
天机阁皆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武功自然是靠不住的,但慈晴被害的真相使他们不能坐视不理。
祝荣需要他们,来拖住章亦和一众地宿,虽有难度,却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每个人口袋里都揣了一袋祝药师亲自研制的致幻粉末,但由于时间关系,没有配解药,只能先用布条捂住口鼻,主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你还真是兵不厌诈。”章亦被火光照得头晕目眩,脑海中又出现许多陌生的画面。
他实在疑惑,这究竟是对未来的遇见,还是曾发生过的事?
不过此刻也容不得他思考那么多了。
漫天的粉末扑面而来,他戴上面具,拉着陈启尝试冲出包围,却被及双手齐齐按倒在地。他们攻击的方式虽然原始,却拳拳到肉,既不伤及要害,也不叫人好过。
天机阁的地宿原本是莫名奇妙跟着祝荣,以及慈晴的弟子们来到般若林,见着首领后也慢慢发发觉不对。
如今一边拉架,一边被药物刺激得疯癫,很快不分敌我,自相残杀起来。
混乱之中,传来陈启虚弱的声音:“祝荣,你抽什么风?活腻了是不是?”
不等他骂完,又被人按倒在地。
汤衍也不干人事。带着守卫进入早已空空荡荡的天机阁,下令搜查。
“汤大人,什么人都没有,到底哪有人闹事?”
“可能......打完架回去歇息了?”
一守卫从楼上下来,疑惑道:“天机阁有不少典籍,夜晚都有人研读、驻守,现在一个人都没有,属实奇怪。”
“汤大人,在下先去禀报军机处,加派人手到周围看看。”他刚要走,就被汤衍拦了下来。
“嘘,你听。”汤衍饶过他,快步往上走。
众人跟着他上楼梯,来到一层石阶,他慢了下来。
这段石阶的岩壁上,火烛看似很久没有更换过,光线昏暗,需要分外小心。
高处有扇上了锁的木门。
“这里你们没有进去搜过?”
“回大人,这里是观星台,现如今章首领统管天机阁,大约是不用了。我见门是锁的,只敲了敲,没有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