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繁息躺到午休结束,胃舒服了一些,就又想把剩下的糖水给喝完,他急着回教室。闫景非看他要下床,就帮他掀开被子,“胃不疼了?”
沈繁息摇头,搭着闫景非的手站起来,“还行。我想回教室。”
闫景非等他把鞋穿好,从床头拿起他的外套让他穿上,然后幽幽地在他耳边提醒了一句,“糖水就算了,多喝开水。”
沈繁息假装疑惑地看着闫景非,“我没打算喝。”
闫景非轻哼了一声,提着药,走到门口,说:“走吧。”
等沈繁息回到教室,郑今世他们围了上来,“没事儿吧?昨晚上吃蛋糕吃坏了?”
沈繁息:“没事儿,现在没事了。”
陈鸣远拍了拍额头,松了口气说:“谢天谢地,没事儿就行,我给你们看笔记。”
沈繁息听到他说笔记忍不住笑了一下,“你还能想起来记笔记?我不在你觉都睡不好了?”
陈鸣远哀叹一声,“物理老师过来看你,发现我睡觉,让我整理这节课笔记给你们俩。为了不耽误你俩我只好少睡一觉了。”
闫景非趁沈繁息说话的时候把沈繁息桌子旁边挂着的糖水给扔了,沈繁息回到座位的时候看不到糖水,心里闷闷的,偷偷地瞄了一眼后面的闫景非 ,闫景非正在翻看陈鸣远整理的笔记,余光却早就注意到沈繁息的视线,但他没有理会。
沈繁息咂着嘴巴,淡淡的药的清苦味儿,他在医务室吃药的时候不小心咬破了胶囊,本来是没什么,但是看不见糖水之后,那股不算什么的苦味儿明显加重。
桌子上这时候多了一颗糖,闫景非给的笔记里夹着的。
陈鸣远从闫景非那里拿回自己的笔记正要递给沈繁息,却看到沈繁息鼓着一边腮帮子翻看着闫景非的笔记。
五月一劳动节,学校给了两天假,放学之后沈繁息和闫景非站在门口等着樊舒来接。
沈繁息想着家里的小狗,快一个月没见,不知道长大了没有。闫景非站在沈繁息身边,学校门口的两棵树的影子就这么遮着两个人,枝桠的影子像几根错乱的线把他们俩给穿了起来。
樊舒二十分钟才匆匆赶来,一下车就揽着两个孩子,嘴里嚷嚷着:“瘦了,瘦了,都瘦了。”
沈繁息心里也有点儿难受,瘪着嘴,他轻轻地拍了拍樊舒的背,安慰道:“妈,你不是说带我们吃好吃的嘛,我饿了。快走吧,人家司机还等着呢。”
闫景非僵着身体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他还没被长辈这样抱过,他妈都很少抱他。还好樊舒听了沈繁息的话吸了一下鼻子就放开了,闫景非这才放松下来,任由沈繁息推着他的背走到车子跟前。
樊舒带他们去了一家以前常吃的纸包鱼店,店里早开上了空调,沈繁息脱下校服外套胳膊上立刻起了鸡皮疙瘩。
樊舒一直给他们俩夹菜,自己没吃多少,沈繁息吃着新鲜的鱼肉,心情都有点儿雀跃,他一向容易满足,好喝的饮料,好吃的冰淇淋,还有够甜的糖水都能让他满足。闫景非已经吃的半饱,杯子里的饮料刚喝一半,樊舒就又给他添了一点儿,“不爱喝这个饮料吗?可以给你要个别的。”
闫景非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没有。就是喝不惯太甜的。”
樊舒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弯了弯唇角,感叹道:“你来家里的那个晚上,我问你要不要吃甜点,你说不要,我以为是你不喜欢那个甜点,原来真的是不喜欢吃甜的啊。我以为谁都跟我这个儿子一样爱甜。”
沈繁息猛喝一口饮料,忍不住问:“妈,我会得糖尿病吗?”樊舒又给他们夹了一筷子豆皮,“这个问题在你小的时候我就回答过你了。”
沈繁息委屈地说:“我这些年吃得甜食已经比小时候少多了,奶奶现在都不给我寄糖来了。”樊舒摆摆手,“得了吧,你和你奶奶总是有秘密,以前是糖,现在就不知道是什么了。”沈繁息撇嘴,“还是秘密。”樊舒无奈,“秘密就秘密吧,我是个老实的妈妈,不会窥探你的秘密的。”
回去的路上沈繁息本来塌着身子玩儿手机上的小游戏,但司机把所有的窗子都降了下来,暖风顺着吹进来,沈繁息舒服地伸了个懒腰,一转头,闫景非正盯着手机眉头紧皱。
沈繁息给他发了个消息过去,“怎么了?”
闫景非收到消息瞥了沈繁息一眼,指头移动,给他回过去:“没事儿。在看错题。”闫景非说了谎,几分钟前徐初月发了消息说要见他。但他不想见。
樊舒打了一路的电话,她把来她这里做心理治疗的人,未成年的都叫小朋友,成年的就是先生女士,每个人都有备注和治疗变化,今天给她打电话的是上个周刚做过一次疏导来的小朋友,15岁,她有中度的抑郁,失眠情况很严重,医生建议她服药治疗的同时能够接受一定程度的心理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