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鸣远打了个视频电话过来，吵着要看符符，沈繁息拿着手机出门，在院子里环顾了一圈，没有看见符符，“符符没回来。”

陈鸣远：“那还有别的没有？”

“好像有大公鸡。”沈繁息回来的时候那只鸡正站在门口的墩子上拉屎。

陈鸣远一下子又兴奋了：“也行。我看看。”

沈繁息把手机对着不远处漫步的公鸡，“这鸡肥吧？”

陈鸣远：“还行。你再近点儿。”

沈繁息朝公鸡走了几步，蹲下来，把手机凑过去。

陈鸣远看得津津有味：“你看它脖子翘那么高。诶？它怎么在看你。”

沈繁息还没有意识到危险，“啊？”

下一秒公鸡直接跳起来直往沈繁息的手上叨。

手机里的陈鸣远大喊：“沃日，不是，我先挂了，你赶紧跑，别被叨死了。”

沈繁息被公鸡追得满院子跑，屋子里的人听到动静都出来了。

沈奶奶从门边抄起一根棍子，“你惹公鸡干什么你？往我这儿跑。”

那个公鸡显然没少被那根棍子打，看见沈奶奶站在那儿，它一个急刹车“咯咯”叫几声拐走了。

沈繁息吓得眼睛都红了，但更多是羞的，爸妈笑也就算了，闫景非竟然也在笑。

吃过晚饭沈虞年白天开了几小时的车很累就早早睡了，樊舒陪着沈奶奶聊天，沈繁息看符符还没回来就拉着闫景非出去找。

沈繁息：“天都黑了，它怎么还不回来。”

闫景非扯了一下沈繁息的袖子，说：“在路口等，别走了。”

沈繁息：“哦。”

路上结了冰，泛着光，沈繁息觉得无聊就抓住闫景非的胳膊踩在冰上滑，很得趣。

沈繁息：“闫景非，你玩儿不玩儿？”

闫景非：“可以去溜冰场吗？”

沈繁息：“这儿没有。”

闫景非：“哦。”

沈繁息停了下来，邀请道：“在这上面也一样的，你来不来？”

闫景非摇头。

沈繁息却玩儿上瘾了，滑的幅度也变大了，很快他就失去平衡往下倒。

闫景非的袖子突然被他使劲一拽，闫景非反应很快地搂住他的背往自己怀里一带，他才堪堪稳住身形。

沈繁息下意识抱紧了闫景非，等他缓过来，才摸摸鼻子，不知道该说“谢谢”还是“不好意思”。

闫景非却先放开了他，往后退了一步步，“是那只狗？”

沈繁息：“啊？”顺着闫景非的视线看去，一只金黄的小狗悠闲地路过他们。

沈繁息：“符符！”

小狗扭过头，三秒过后就冲这边跑过来。

沈繁息蹲下来双手搓着它伸过来的脑袋，“闫景非，你摸不摸？它不咬人。”

闫景非蹲下来把手伸过去，符符在沈繁息这儿得不到满足，把身体挪到闫景非掌下，闫景非轻轻拍了两下就把手伸了回去。

闫景非站起来，说：“回去吧。”

沈繁息点点头：“好，走了符符。”

沈奶奶家的房间就三间，沈繁息和闫景非只能住一间。

沈奶奶在木柜里找了几床前不久刚洗晒过的被子给他们俩铺好，嘱咐说：“被子是棉花的，暖和，一人一床，繁息你睡相不好，你别给我把被子蹬烂了。”

沈繁息缩在被子里，连忙道：“知道了，奶奶。”

他是睡相不好但哪有那么夸张。

沈奶奶临走前把灯给熄了，屋子里一下陷入了寂静。

沈繁息还不困，手机又没什么可看的，他转了个身，闫景非的面前陡然出现一张脸，他不慌不忙地摁灭了手机，“睡不着？”

沈繁息枕着自己的胳膊，说：“嗯。聊聊天呗。”

闫景非说：“好。”

沈繁息问：“你喜欢我家吗？”

闫景非没有犹豫：“喜欢。”

沈繁息又问出了最想问的：“那毕业了，你会离开湖城上大学吗？”

闫景非沉默一会儿，说：“不知道。”

沈繁息换了个话题：“你之前有什么朋友吗？”

闫景非说：“有。”

沈繁息也想到了，闫景非那么优秀，朋友应该很多，“那你们还联系吗？”

闫景非说：“他死了。”他尽量说得轻飘。

沈繁息听了一下子哑声，他可以忍受跟朋友分离，但从来没想过阴阳两隔，他无法想象他身边的任何一个人死去。良久，他才说了一句“抱歉”。

闫景非说：“没关系。”

可是沈繁息没有再说话了，但闫景非常肯定他没睡着。

所以直到闫景非说：“你问了我那么多，我也问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