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娃娃呀,正在打电话呀,喂,喂,喂,你在哪里呀——”
清脆稚嫩的童声把睡梦中的薛殊唤醒,他迷迷瞪瞪地从地毯上爬起来,找了半天,在沙发底下摸出一个屏幕碎了大半的手机。
奇怪,他的手机变样了?
“哎,哎,哎,我在幼儿园——”
睡了一晚的地板,薛殊浑身的肌肉都有些酸痛,脑袋也有些不清醒。
反正也没人在看,他往沙发上一个大字躺,按下接通。
“谁?”
对面的人一时沉默,过了一会,有几分熟悉的童声响起:“你是谁?”
薛殊皱眉,准备看一下手机备注——这又是顾雅女士羡慕的哪一户人家?
身侧晨光被挡住,清浅的风带着淡淡的清香掠过薛殊的鼻子,身侧柔软的沙发外侧被压下去一个窝。
素白修长的两指捏着手机从他的手中抽离,不小心触碰到侧脸时的冰冷激起一阵颤、栗。
薛殊一下子清醒过来,微侧过头。
一个白皙反光的侧脸。
薛殊拿手机的手在沙发里侧,因此侧脸的主人正一只手臂撑在薛殊外侧,另一只手捏着手机——
慢慢从很靠近薛殊的距离里离去。
几块手机屏的碎屑落在薛殊赤、裸的胸膛上,漂亮的桃花眼垂下看了一瞬,撑在薛殊外侧的手抬起,在主人站直之前从薛殊胸口掸了两下。
轻地像羽毛样的细吻。
薛殊身边的空气静止了。
闻羽顺手清理了一下脏东西以后,没注意到薛总凝住的表情,走到一旁接电话。
“怎么醒了?”闻羽看了一眼窗外黯淡的晨光,时间还不到六点。
“爸爸,你在哪呀?”小孩的声音低落萎靡。
这不是闻羽第一次夜不归宿,却是他第一次不明缘由地临时通知小孩,且没有委托朋友帮忙照看。
晓意这是又不想打扰他又怕他出事,所以掐着闻羽一般会起床的点打电话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担心地一晚上没有睡。
闻羽心脏绷起来,一抽一抽的,痛地要命。
“砰——”身后有大型物品掉到地上的声音。
“爸爸再有一个小时就能到家,你好好呆着,乖。”
闻羽挂掉电话,看向神情恍惚掉到地上的薛总。
沙发上的毯子被扯着落到他身上,把溜了许久的果体遮住。
但毕竟酒店垫的毯子刚好只适配双人沙发,于是人高马大的薛总露出了宽阔的肩膀和肌肉分明的小腿。
像在欲拒还迎地勾、引他。
闻羽:“……”
大可不必。
闻羽闭眼深呼吸一口气,把脑子里那个戏精又……奔放的形象赶出去,试图让薛总正经的总裁形象回来。
再次睁开眼,男人靠坐沙发边,单腿支起,神情平淡又镇静,眼底黑暗深邃——又是那个不苟言笑的冷漠总裁。
两人视线相对,薛殊眼底的黑颤了一下,喉结微动。
“薛总,昨晚的事就那样吧,估计你也不怎么记得了,其中的事件经过会有薛管家告知。”
闻羽客气又疏离地朝他一点头,“我是临时给顾夫人看病的实习医生,我还有事,先走了。”
薛殊瞳孔一缩,很不幸,昨晚的梦……不,不是梦,他全记得。
呆滞的视线下移,深色的裤子从臀、部湿到了裤腿。
“我刚刚借用了一下浴室,”闻羽注意到他的目光,解释道,“洗掉了一些东西,希望你不会介意。”
“……”
薛殊咽了口口水,观察了一下闻羽平静的表情,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小心地问:“是……什么?”
“jing、ye。”
闻羽回着,捡起自己的外套,一回头,男人的造型没有凹住,深棕色毯子下鼓起的包显露出来。
本就深邃的眼神更加暗沉,像一只盯上了猎物的饿兽。
闻羽手指一蜷,想掐点什么。
薛殊感觉下体一凉,沉沉的眼里恢复清明。
闻羽歪头,那种突然被野兽盯住的感觉又不见了。
他以为薛总是在警告他,心里不是很在意,他也不会散播昨晚的事,估计薛总不会拿他怎么样。
低头看一眼手表:已经过去五分钟了。
闻羽往房门口走去。
“等等,”薛殊如梦初醒,迅速从地上爬起来,“你要走吗?我送你吧。”
他刚刚心神不宁,只听见闻羽似乎说了什么一小时之类的,对方应该是在赶时间。
“就当是为昨晚的事情赔罪。”
“不……”
闻羽拒绝的话还没出口,薛殊已经拎着他昨晚送来的衣服冲进了浴室。
“……”
闻羽叹气,从地上捡起薛殊扔了一地的衣服。
好意心领了,但那个……大概不是短时间内能解决的。
闻羽将衣服随手叠好放到沙发上准备离开。
一角粉红在棕色沙发下露出。
闻羽弯腰捡起来:是两张几乎崭新的钞票。
?是谁在总统套房丢了现金?
这年头还有人带现金吗?
浴室门被猛地拉开,发出巨响。
这么快?
闻羽回头,男人一身偏休闲的常服,头发似乎薅了两下,搞出了一个不羁随意的造型,显得年轻许多。
不过闻羽的关注点不在男人不经意间开屏的造型上,他撇了一眼薛殊的身下——已经不鼓了。
总不能是在两分钟内打了一炮吧?什么东西让他那么……情不自禁?
薛殊快走两步,清浅柔和的香味涌入闻羽的鼻腔,他从很凑近闻羽的地方越过去拿起衣服,珍惜地叠好放进袋子里。
仿佛里面有什么珍贵的东西。
闻羽为过于靠近的距离一顿,侧身一步走开,没注意到薛殊暗暗观察着他松了口气。
薛殊站起身,眼神自信不少,薄唇微勾:“走吧,闻医生。”
闻羽眼神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