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眨眼,他们便出现在专门招待客人的殿厅内,季姝风跨步坐到椅子上,整个人都软下来,"这样会不会太耗费你的灵力。"
"不会,不能亏待客人。"丛陌给她倒了杯热茶,"客厅一直温着热茶,等着招待客人。"
"谢谢。"季姝风抿了小口,滚进胃里暖乎乎的,"当真不去看看冷灿吗?"
"客人为主。"丛陌坐到她旁边,"冷灿于这里熟悉,没必要一直和我待在一起,我们需要有自己的空间。"
"他不高兴的话…"季姝风觉得自己也是奇怪,明明两人好好在一起的时候她觉得冷灿唐突,没有男女间的界限感,会害了丛陌,现如今两人之间保持着合理距离,她又觉得丛陌过于冷冰冰起来,和她在一起一直强调"客人"这两个字,对她好是因为她是客人,而不是…朋友。
离开冷灿的丛陌,让人觉得十分陌生。
季姝风小心翼翼的瞧她眼,"…你曾经不是会哄他吗?"
"他生气了吗?"丛陌为自己斟了杯茶。
"很明显的,冷灿藏不住。"季姝风直白道,"看不出的…其实只有你。"
"所以…"丛陌在脑中回忆了番过去,"我该买只烧鸡去哄他吗?"
季姝风缓道,"若是他喜欢,你愿意的话。"
丛陌盘算着她手里的银两,"买只烧鸡倒是足够…"
她露出疑惑的表情,看向季姝风,"只不过…我为何要去哄他,为何不需旁人去哄?他又因何而生气?我…又为何要那么做,按照道理而言,书中所讲,即使我们自小相识,关系间也不该密切到…那种程度,就像…无话不谈的,密友。"
她有许许多多想不通的问题,譬如自己原来为何要对冷灿言听计从,为何舍不得冷灿吃苦,为何要处处忍让他,哄着他开心。
丛陌不理解,到了如今,更是想不明白,好似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她埋入了心窝窝的最里面,被浓厚的壁层包裹着,而这层壁墙愈发的厚,她挖不出来,于是也看不清。
到底是为何呢?
她拥有记忆,可于记忆中,她又无法理解自己的作为。
空落落的,像是心里好不容易被填满的地方又空了一块。
"这…"季姝风如今再看丛陌,竟觉得她有一丝可怜,她无法同她挑明了解释原因为何,难不成要说冷灿喜欢她,所以她要去对冷灿好?
这压根没有道理关系。
可喜欢是一个人的事,丛陌若是没有那个心思,她强加给她又有何用,单相思是最苦痛的。
冷灿同样也读不懂自己的心,季姝风永远忘不掉,夕阳落下时,余晖映照在冷灿面颊上的橘色光辉,平日里无忧无虑的冷灿,在那时,眼睛里充满了浓厚的悲痛。
季姝风回过神,看着还在纠结的丛陌,
现在的她好像懂了,
冷灿不愿承认也许是因为傲气,也许是因为他爱上的人,永远无法真正的爱上他。
"阿陌,我也不知道他为何生气。"季姝风点了点自己的眉心,微笑道,"别皱着眉了,你若是如此愁苦,如此想得知答案,为何不自己去问上一问,苦苦纠结可得不到结果。"
丛陌恍然大悟,起身便要走,"谢谢,解铃还须系铃人,我当真该去问问他我曾经为何那般。"
"等一下。"季姝风拽住她的衣袖,"买只烧鸡带去吧,你每次都会这样哄他,也许他会更开心些,同你讲得更多。"
丛陌脑子转了圈,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嗯,我现在就去,你自行回剑山吧,今日招待不周,还望海涵。"
季姝风同她摆摆手,"快去吧。"
丛陌紧赶慢赶,耗了大量灵力落于人界,她太想得知原因了,也不再绕远路去冷灿平日里最爱吃得那家了,随意找了家烧鸡便买了只。
而此时的冷灿,哭得眼睛都肿到睁不开了。
"呜呜…"他把脑袋埋在枕头里,湿了一片,晕染开来。
难过的直打嗝,"嗝…臭…嗝丛陌,我再也…嗝…不理你了…嗝…"
越打嗝他越难受,还讲究的脱下外衣,钻进被子里把自己裹好,"呜呜…呜呜…"
他从小也算得上是养尊处优,别说眼泪里,口水让他流两滴,家里的下人都得挨骂,如今眼泪淌成河也没人来哄。
冷灿心都快要死透了。
"死丛陌!"
"臭丛陌!"
"坏丛陌!"
"我讨厌…嗝…无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