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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心猿意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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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郎撅着嘴就要哭闹时,一转头,发现二姐过来了,顿时破涕为笑,伸手喊着二姐抱抱,放放鞭炮。祁卉圆捏了捏他的脸:“好弟弟,炮仗多危险,一会儿二姐带你玩儿别的。”

早有下人提早备好了,前庭开阔处置一山形花纹铜投壶,长颈广口大腹,圆壶两侧有耳,壶腹内铺一层即小又滑的豆粒,以防投进的矢跃出。矢长约有二尺八,柘木制,一头削尖拟箭端,需箭头入壶才算投进。

祁卉圆手中拿了一根矢,正眯眼瞄着壶口跃跃欲试,又是前倾,又是半蹲,又是侧身,接连试了好几个姿势。一旁的洛瑜不由失笑:“怎的了?可是与那铜壶不熟?”

“哎呀好三嫂,你惯会打趣我!”

祁卉圆鼓着腮帮子,实诚地说道:“我担心投不准,闹笑话呢。”

“无人笑话你,大胆儿投便是,玩一玩儿。”洛瑜掂了掂手里的木矢,朝她一笑,“再不济,还有我给你垫尾巴呢。”

祁卉圆正要反驳,忽而想起什么,登时扑哧一乐,又立即憋住了。她这模样惹得洛瑜发笑,道:“没什么的,笑罢,我这手气向来如此,与好运是沾不上一点儿边的。”

“三嫂定然是谦虚了,”祁卉圆给她找补,“你年年都让着我们,不亮出真功夫……”话音渐弱,竟是连自己也编不下去了,祁卉圆再没憋住,笑了出来。

洛瑜莞尔:“难为你还替三嫂遮掩,我这连三脚猫的功夫都不如呢,每年玩这些个游戏可从未赢过一回。”

这倒是实话,初来侯府前两年,她不甚放得开,都是缩在角落看着她们玩儿,后来卫老夫人让她也去耍,莫拘束着,结果玩什么输什么,纵是连简单的抓阄也永远是手气最差的那一个。

祁卉圆自然也是想起来了。她杏眸乌溜溜一转,跑上前去把铜壶移至离投壶的位置近了些,拍拍手得意道:“嘿嘿,我真聪明,这回咱们定是一投一个准了!”

“哎——”

正在一旁看着的四郎突然出声,指着那段距离,“不可作弊,规则不是这样的。”

说着就一脸正气凛然地要去将铜壶归位,祁卉圆叉腰故意瞪着他,他吓得顿了步子,口中却仍不服:“此乃失君子风范也。”

祁卉圆不理,高兴地走回准线前重新站定,小声哼哼:“反正我又不是君子。”

投壶者,六根矢投完算一局。

祁卉圆连投两局,把把投中,无一失手,五郎看得目瞪口呆,拍着小手一迭声欢呼:“哇唔!二姐二姐!真真厉害!”

她很是受用,扬了扬下颌,“那当然。”

把矢一一收回来后,祁卉圆兴奋道:“三嫂!你也来玩一局罢?”

洛瑜看她方才投得那般轻松且又有准头,不禁手痒痒,也想试一试——壶口离得这么近了,她总不至于连一支都投不进去罢?

一语成谶。

地上歪七竖八地躺着箭矢,壶口内空空如也。洛瑜心里的气泄了一半,开始怀疑莫不是眼神不好使,可自己分明是瞄准了壶口投去的,究竟是差在了哪一步?

还剩最后一根矢,她拿在手里轻轻抚了抚,一转头,发现祁卉圆、四郎和五郎皆屏气凝神地看着自己,彷佛比她还要紧张。

洛瑜却忽然感到有些窘迫,作弊作得这般明显暂且不提,壶口、加上两侧的左右壶耳,共有三口,竟是连一个也没能投进去。

眼下又被小辈们这么瞧着,她脸上顿时火辣辣的。

缓缓呼出口气儿,她安慰自己这都见怪不怪的事,投中了才是意外之喜。于是咬咬牙,双目紧盯着长颈壶口,右臂使了力往前一送,结果一时没控制好力道……

她听到木矢破空之声,听到祁卉圆三人皆倒吸一口凉气,听到矢尖在地上摩擦、当啷着地的清脆之声。

最后落在一双黑缎锦靴前。

洛瑜眼角一抽,暗道糟糕,视线落在那鞋面上,隐约觉得有几分眼熟,慢慢往上移,长腿劲腰阔肩,锋利的下颌,硬朗的眉眼,她登时又惊又喜:“夫君!”

“嗯。”祁凛彻应了一声,俯身拾起地上的矢,朝她走来。

因着是除夕,洛瑜今日特意挟着他换了浅色,着一身玉色金线绣流云纹织锦袍,墨发高束,俊朗矜贵,似苍松翠竹,若溪泉漱石,恍如人间清朗贵公子,不复往日冷漠恶阎罗。缓步而行,迎光而来,直教洛瑜心头的小鹿怦然乱撞。

及至近前,忽闻他含笑开口:“投不进便罢,怎么气势汹汹的?”

洛瑜:“……”

那头小鹿立时就砰地撞晕了过去。

她索性两手一摊:“我气自己太笨了,不行嘛。”

祁凛彻勾唇,转了转手中的箭矢,看眼地上的“惨状”后,微弯腰对上她乌黑水润的眸子,低沉的嗓音夹着一丝蛊惑:“夫人若是不嫌,为夫教你。”

“我……”

洛瑜停顿一瞬,既想点头,又有几分犹豫,心里还藏着一分道不明的小心思,即不想在他面前出丑。

自己的“战绩”实在入不得眼,总觉着他嘴里有数句挪揄的话正等着自己呢。

她踟蹰的当口,祁凛彻已经上前把铜壶拿到远处放定,左手拿着八根箭矢走了过来。洛瑜目视这段距离,足有十来步之远,这哪儿还是投壶,恐不是射壶吧……她嘴角抽了抽,心里的退堂鼓打得隆咚响——她连瞄准壶口都费劲,更别提投中了。

等他走近,她小声道:“我还是不玩儿了……”

“怎么?”祁凛彻问。

她的声音更小了:“这么远,怎能投进?”

祁凛彻闻言一笑,倒不在意她的质疑,走到她背后,微微倾身像是把她整个人环抱其中,他执起她的右手,把箭矢放进手心让她拿稳。

“如若投进了,夫人当如何?”

洛瑜一噎,还能如何?

“当……算夫君厉害吧。”

祁凛彻轻声笑了起来,洛瑜感受到来自他胸腔的震鸣,以及他鼻息拂过耳尖撩起的痒意,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立即屈肘推了推他的胸膛,“夫君,别,太近了,小辈们还都在呢。”

四郎本就有些怕他这位三哥,既想走开,又想留下来看投壶,犹犹豫豫地半躲在祁卉圆身后探首看着。祁卉圆呢,虽与三哥不亲近,但她素来活泼好动,当下更想看三嫂会不会投中。

唯有五岁的五郎,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好奇地、懵懂地盯着两个大人看。

祁凛彻稍稍拉开一拳的距离,看妻子紧张得一张脸羞得通红,不由好笑:“在又如何?你这副神情像是在担心偷情被发现。”

“夫君!”

洛瑜侧头恼瞪他一眼,“你正经些。”

虽然两人是夫妻,坦坦荡荡,但洛瑜一贯脸皮薄,在大庭广众之下与自己夫君这般亲密地搂抱,唔,虽则说是在玩投壶,但她仍是有些不适应。

“怕什么。”祁凛彻不以为意,捏了捏她柔软的手心。

洛瑜知他是寡言的性子,往常多是不苟言笑的冷淡,也不爱与府中长辈寒暄交谈,更遑论是与小辈们玩这些个幼稚游戏,况且他将才言语、举止皆与往日有所不同,她心下纳闷,正欲问他刚刚去何处了,手心蓦地被他轻挠了一下,他的声音立即在耳畔低响:“专心些。”

“……”专什么心?

祁凛彻右手略一使力,虚托着她的手腕朝铜壶的方向遥指,边说道:“臂弯放松即可。执箭尾部,箭头斜上,手腕注力,目视壶口。”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洛瑜定了定神,跟着照做,耳边又听他问:“投哪个口?”

“啊?”

洛瑜一愣,心道自己这三脚猫功夫还有得挑吗?于是非常有自知之明地说道:“当然是那个最大的壶口,壶耳我是决计投不中的。”

却不料这话又引得祁凛彻发笑,洛瑜偏头乜他一眼。灯烛荧煌,揉碎在他眼眸里,光影依稀笼在深邃的眉眼间,连眼角那道疤都更添了几分韵味,真个是翩翩如玉郎君。洛瑜心跳猝不及防地错漏一拍,拿着箭矢的手有些不稳,她脸一热,飞快地转回头来。

祁凛彻却偏生不肯饶她,他微垂首凑近,唇贴着她耳垂,似咬非咬,几乎是在用气声说话。

“夫人平日里施针那样稳,这会儿,抖什么。”

洛瑜脑中猛然轰地一声,仿若有无数烟花噼啪炸响,震得她半边身子又酥又麻。

巧的是,头顶夜空上此时嘭地燃起了数道辉煌绚丽的烟火,与她的心跳声交错着怦怦不停。

身后这个火炉着实滚烫,她被烧得口干舌燥,脑子嗡嗡一片空白,只想赶紧离开,再不管什么投壶还是投湖。

右手却忽地被一只大掌轻松包裹住了,祁凛彻把她手心的箭矢重新调整好位置,又把她胳膊稍稍往上托。

“不难。若掷进壶口则称'倚竿';投入左右壶耳,箭身斜倚形同腰间佩剑则称'带剑';箭尾倒投进入壶口,则是'倒中'。”他问:“夫人想投哪种?”

“……啊?”

他这倒是又正经起来了?还是自己想入非非了?

洛瑜双颊染上的绯红还未褪下去,他此刻这般认真教学,倒显得她刚刚有多心猿意马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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