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退了出去,沈毓执棋的手却僵在了原地,他呆愣地看着卫别鹤,“他刚刚说的是谁?”
卫别鹤把玩着手中的黑子,他一脸不知的模样,“谁?”
沈毓重复道:“戚女史……是谁?”
“哦,”卫别鹤满不在意地说,“就一个女史而已,定南侯府送进来的人。”
沈毓神思未定,他刚才恍然一听,好像是从那锦衣卫的口中听见了戚幼微的名字一样。
但定南侯府的戚缨姑娘,沈毓是听过的,也知道定南侯为了将自己的幺女送进宫做女官,还给卫别鹤送了一千两白银。
不知为何,沈毓知道了那不是他的戚幼微,竟然心中松了一口气,“你没有找到戚幼微是么?”
卫别鹤点头,面不改色,“嗯,没找到。”
沈毓酸讽道:“那看来西厂也不怎么样。”
卫别鹤手腕一抬,丝毫没有犹豫,将黑子落下,堵住了白子。
“若是你能进西厂,那西厂必然有用。”
“哼,”沈毓不服气,“我可不会害怕你的身份,别用身份来压我。”
“我有么?”卫别鹤不觉,“我当你是好友。”
棋局上,两人你来我往,寸步不让。
但现实中,卫别鹤却很有兴致地和沈毓闲聊起来:“你和戚幼微,真的这么好么?”
沈毓见卫别鹤一反常态,还八卦起了自己的事,“之前不都跟你讲过?”
卫别鹤用手背托腮,观察着棋局,“有些忘了,还想听你再讲讲。”
沈毓刚拿起的一枚白棋突然落了下去,“你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
卫别鹤笑得无奈,压低了声音,“这不是纳了许多妃嫔,总得向你取经,不是么?”
沈毓冷哼道,“卫洄你不要脸。你可是答应过我的,要好好对待明琢,君无戏言。”
“自然,”卫别鹤没有否认,“你总得给我讲讲,你与那个姑娘之前的故事,让我好好学习一下。”
卫别鹤这话说得酸溜溜的,沈毓还一门心思在棋局上,也丝毫没有注意到。
沈毓落下白棋,扭转局面后,才挺直了腰,对卫别鹤说道:“我与她青梅竹马,是从小养大的情谊,别的人都是比不过的。而且戚幼微很依赖我,她事事都要过问我的意见,也很乖,很听我的话。”
卫别鹤垂着眸子,从喉间溢出一声不屑,“是么?”
“当然了,我说过,戚幼微是我的公主,我会把最好的给她,”沈毓想起戚幼微,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她也当我是最好的人,也会把最好的给我。我们生来就该是在一起的,青梅竹马,就该是天生一对。不像你们这里,包办婚姻……”
卫别鹤反问:“你口中说的,难道不是?”
什么青梅竹马,狗屁天生一对。
卫别鹤才不相信。
卫别鹤落下手中的黑棋,将白棋完全绞杀,白棋生机殆尽。
“我赢了,”卫别鹤耸了耸肩,“后来居上,如何?”
“嘁,”沈毓完全不服气,“你就是趁着我说话,扰乱我的思绪才赢的。”
卫别鹤起身,拍了拍根本没有的尘埃,“走了。”
沈毓跟在卫别鹤身后,“你答应过我的,要照顾好明琢,不得食言。”
卫别鹤不耐烦,“烦,你一件事要说几遍?”
沈毓也呛声回去:“那你一件事要听几遍才算完?”
沈毓从前怎么不知道,卫别鹤这么八卦呢?
明明之前,沈毓同卫别鹤讲自己和戚幼微的故事的时候,卫别鹤总是沉着一张脸,一点也不像乐意要听的样子。
卫别鹤才不想和沈毓多纠缠,他今日来找沈毓,不过是为了找到自己的心中答案罢了。
如今卫别鹤已经找到了,他心中有数,就再也不用听沈毓回忆那些没用的过去了。
戚幼微还在幼微阁等着他,又不是等着沈毓。
卫别鹤已经赢了。
而卫别鹤刚从南三所回到幼微阁的时候,就看见自己安排看守幼微阁的锦衣卫,双腮鼓着,嘴里还嚼个不停。
若是之前,卫别鹤倒是对这些事没什么兴趣,但他今日刚从沈毓那里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倒是笑着问两个锦衣卫,“你们在吃什么?”
锦衣卫颤颤巍巍地将手中的糕点盘奉上,“是戚女史赏的糕点。”
锦衣卫在卫别鹤的注视之下,手中的餐盘差点掉到地上。
而卫别鹤只是笑了笑,“怕什么,她给你们的,吃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