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幼微歪头看了看面前的几个女史,都没人愿意解释。
戚幼微也耸了耸肩,不再问了。
张女史哈哈笑道:“戚姑娘对数量之事很谨慎嘛,这很好、很好。只是我们目前要解决的是,宫里还差的两千盏灯笼。”
“司灯说了,尚宫只能拨五百两银子给咱们尚寝局,尚寝局内还有别的设、舆、苑三家,留给咱们的最多也就二百两。”
芳女史嘟囔道:“二百两去哪儿买两千盏灯笼?!把我的皮剥了都不够……”
张女史也点头:“这确实对我们来说是一件难事,所以大家聚在一起想想办法,在这半个月内凑满三千盏灯笼。”
尚寝局的银子不够,买不到那么多的灯笼。
戚幼微鼓着腮,想了半天,还是觉得找到那消失的几千盏灯笼最可靠。
几人都沉默地待了一会儿,后又散去,也没得出个什么结论。
张女史见人都走了,才走到戚幼微身边来,“戚姑娘,方才芳女史是不是给你讲了,让你去求卫大人的话?”
戚幼微点头。
张女史笑道:“我本来也是想着让戚姑娘去求求卫大人的,但这件事实在与戚姑娘无关。”
张女史说着,看向芳女史离开的背影,“她是司礼监秉笔的对食……这事说不准就是她领到头上,让姑娘你背锅呢。司礼监的人的心可比炭还黑,姑娘平日里小心些。”
戚幼微听了个迷迷糊糊,但是张女史劝她小心的事,她记在了心里。
戚幼微问:“张姐姐,那今日还有什么事吗?”
张女史犹犹豫豫半晌,才开口:“戚姑娘,你说得那个记录,是在哪儿看到的?”
“就木柜上的卷轴里面呀,每月的灯笼清点数都有记载,”戚幼微顿了顿,还是决定实话实说,“虽然灯笼的损耗是有的,但我还是感觉这个数量有点不太对,差距也太大了。”
“是、是,”张女史笑得很勉强,“戚姑娘还是不要管这事了,到时候就让芳女史来做,这差事没人能管得了。”
戚幼微不明白张女史的意思,但她既然这么说了,戚幼微也只好点了点头离开。
甘兰英在尚寝局门口等了许久,“姑娘可是在找东西?这么久都没出来。”
“不是、不是,”戚幼微凑到甘兰英身边,“是刚刚张姐姐找我说了几句话。”
甘兰英问:“说了什么?”
戚幼微在这个宫里,第一信任的是卫别鹤,第二信任的就是甘兰英了,而且甘兰英还是卫别鹤派来的人,应该是可信的。
戚幼微便一五一十地给甘兰英说了。
甘兰英一听,火从中来:“姑娘别管她们那些龌龊事,这事也落不到姑娘头上,她们爱怎么弄怎么弄,实在不行,便让卫大人给姑娘换个地方,又不是非在尚寝局不可。”
戚幼微还是懵懵的,“什么龌龊事啊?”
甘兰英噤了声,看着戚幼微单纯的样子,叹了口气,“姑娘,这宫里腌臜的事多了去了,不是和你一起玩、一起聊天吃饭的人,都对你好。之前奴婢给姑娘说过,宫女得要找个主子依靠,女官的地位虽比宫女高,但在宫里久了,女官也只有从身边捞些钱财。”
“依奴婢看,那些消失不见的灯笼,多半是被人拿去卖了,换钱去了。”
戚幼微很想捂住自己的耳朵,她似乎又听见了一件宫里的秘密。
都说知道的越多,活得越短,但这些事都不是她自己想知道的啊。
“我知道了,”戚幼微点头,“张姐姐也是来提醒我,只是……芳女史做这样的事,难道就不会被人发现吗?”
甘兰英提醒:“芳女史是那秉笔太监徐公公的对食,这事自然不会被戳破。”
戚幼微恍然。
那芳女史来找她是什么原因?还让自己去求卫别鹤。
恐怕也是想拉卫别鹤下水。
戚幼微想明白后,心中一惊,还好自己没有答应她。
戚幼微感叹,“咱们以后还是得更加小心些。”
甘兰英欣慰地笑了笑,“姑娘听劝,就是奴婢之前教姑娘的,行礼、称呼……规矩还得练一练,奴婢听青山大人说,慈宁宫那位就要召见姑娘了。”
戚幼微刚放下去的心,又提了上来。
她垂下头去,声音软绵绵的,“练、我回去就练。”
自从戚幼微知道了太皇太后要召见她后,每日下值过后,甘兰英都会在房间里教戚幼微行礼跪拜。
戚幼微自认为自己学得很认真了,但在甘兰英的火眼金睛下,还是能挑出她的错来。
一次又一次地联系,练到戚幼微双腿发软、声音发颤。
一番沐浴后,戚幼微才躺在榻上,由甘兰英为自己捏着酸痛的腿。
戚幼微闷闷地嘀咕了一声,“我这样穿越回去,都能去剧组做礼仪指导了。”
甘兰英没太听清:“姑娘说什么?”
“没、没事,”戚幼微伸手,将自己的双眼遮上,“兰英姑姑,你与卫别鹤认识多久了啊?”
甘兰英的手一顿,“姑娘怎么突然问这个?”
戚幼微睁开了眼睛,好奇地看向甘兰英,“就是好奇。”
甘兰英回答道:“三四年了吧,当年奴婢还在先皇后宫里时,曾在先皇身边见过卫大人。”
戚幼微继续问:“他一直都这样温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