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
“是不差…”或许,还好上不少,早些时候在一场宴会上海因里希就听过莱茵/哈德·海/德里希的演奏,演奏技巧自然是无可挑剔的,连希/姆/莱长官都拍手称赞,可他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当他向大家鞠躬示意时,脸上挂着面具一样的微笑时,他才明白过来,少了那一份真情。官场之道,素来如此。他在为除自己之外的很多陌生军官演奏,有些甚至只有一面之缘。他们都会说自己是柏林人,是德国人,是欧洲人,但绝不会说自己是地球人,地球太大给不了人归属感。同样,在军队里,他毫无保留的为元首贡献自己的忠诚;但在私下,他更喜欢在炉火正旺的客厅,像现在这样,和家人一起观看纯粹的,不掺杂任何利益纠葛的视觉盛宴。
随着鼓掌声在耳边再次响起,又一首轻快的旋律,这次一定有一点东方元素,眼前的少女流转的眼波好像有魔力一般吸引着他的目光。拉小提琴时候的郁栀大概是最像女巫的时候了,至少海因里希目前是这样认为的。
直到后来很多年以后的一个圣诞,郁栀依偎在海因里希坚实温暖的怀抱里,窗外雪声不歇。
“很多年前,你演奏的那首曲子,是什么?”海因里希把玩缠绕在手里的发丝,揽了揽怀里的爱人,脸颊贴上她的。
“《悬溺》”怀里的女孩轻轻吐出两个词。
“‘xuan…ni。”男人笨拙又滑稽的声音逗得郁栀发笑
“痴迷没有结果”
即使已经过去了很多年,这支曲子的旋律仍旧没有被遗忘,和郁栀甜美的面容一起封存在他的记忆之闸里,艰难的支撑着他渡过在战俘营的那段暗淡岁月。‘两处相思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在千里之外的家乡,有一位黑发黑眼的东方姑娘在等他。即使几年间他们因种种原因无法相聚,但始终有这么一位身着白裙的少女,像他幼年见到的那一丛栀子花,在他的心上热烈又无瑕的绽放着
“‘我主张制止不了就放任’,怎么突然问这个”郁栀对爱人这个突然的问题感到有点莫名其妙,不过很快就明白过来。她惊诧于猫头鹰长官的记忆力居然如此之好。她动了些小心思,坏笑着仰头吻上海因里希,“海因茨,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我的呢?”
“嗯哼…对了,制止不了就放任…如果最初的心动也算是一份喜欢,如果喜欢也算是一种浅白的爱,那么我已经深深浅浅的爱了你很多年。”海因里希忽然灿烂的笑了,漂亮的眼睛弯成了昨夜缺失的月亮。
悬溺一响,纯爱登场。悬溺再响,遗憾退场。溺悬一响,往事浮现。溺悬再响,枯木逢春。
乐声朗朗,霜雪扬扬。随着最后一个音符的流畅奏出,郁栀一气呵成的收起了琴弓。脸上洋溢着澄澈的笑容,到底是含蓄的东方姑娘,此刻,至少在别人看来,她的脸上似乎爬上了一丝丝可疑的红晕。
“不知道以后哪个臭小子有福气娶到我们的嘉妮”杰娜姨妈看着自顾自的感叹,妹妹这孩子真的太招人喜欢了,“米娅,你嘉妮姐姐厉不厉害?”
“厉害!”她怀里的小姑娘只是一个劲的鼓着掌。
“要是能拍张照记录一下就更好了。还有我们一家人的合照。”杰娜姨妈颇有遗憾的摸摸小家伙的头。
“叮铃铃”一阵清脆的电话铃打断了屋内几人的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