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合一,孟云祁全部的心神都集中在肺腑爆发,似是有什么熟悉的东西正由丹田缓缓凝聚而起。那是一抹即将升腾的剑意,正将从体内破体而出。
“踏雪,来!”凝聚的剑意化为实体,那是一把纯白的剑刃,不如席家二人一般流光溢彩,却自带一股寒冰肃杀之气,剑柄处不知为何带一抹墨色飘带。孟云祁再次飞身而来,手间剑意翻转,有冰霜沿着剑身覆盖而上,在黑雾搅动时用力一刺,“破!”
......
孟云祁最后失去意识之前,只模糊见到这样一个画面。
那人背对着他们,提一把墨色长剑,通体漆黑的剑刃竟看不到一丝剑气外泄,高束起的一头长发在雾中伴随妖力翻飞起舞,不若那黑雾大妖如何奔腾挑衅,那人劲瘦的腰身缠着素色腰带,端正的脊背始终挺拔不改。只长身直立,静看那黑雾肆虐。听他冷声一言:“放肆。”
一剑刺破长空,黑雾散去,天光大亮。
孟云祁眼眸半闭,已经是神志不清,却在昏睡之前尚且仍懵懵懂懂的想:原来话本里的“番王小丑何足论,我一剑能当百万兵”竟是当真存在......
......
孟云祁好像又回到了被梦魇缠身的时候,那梦中大雾再次袭来,铺满了她的脑海。她焦急的去寻金色剑光,试图能抽回意识离开这梦魇,却如何也寻不到那墨色剑身。
无助、恐惧、战栗夹在着梦魇的压制向她席卷而来,孟云祁却在极致的崩溃中仿若看清了一个从没看清过的昏暗人影,梦里竟有一人在握着那把剑......
再睁眼时,已是遂恩长老在侧,正焦急的拄着拐杖原地徘徊。
“师傅。”孟云祁哑声道:“大师兄怎么来了?”
无需解释前情,孟云祁清楚遂恩长老定是早都一清二楚他们的情况,只是她也不由得有些尴尬,大师兄这般救援实在是太关键,居然都梦到了。
“你这丫头!”遂恩长老见她清醒,不待关心忍不住先骂两句:“那等大妖你也敢上去硬拼?还是刚觉醒的本命佩剑,正是身体正脆弱的时候,怕是再晚两步,你定是神识都不保,灰飞烟灭了罢!”
“弟子这不是还好着呐。”孟云祁试探着身体的感受,虽说还能感觉五脏六腑有些疼痛,却感觉已无大碍了。
“九转天莲花,红酥玉仙草,天山丹珠......”遂恩咬牙切齿道:“你知不知道你老夫给你用了多少灵丹妙药?”
“师傅你可真好,呜呜呜。”孟云祁很是想抹眼泪,“给我吃了那么多好东西呀。”
遂恩狠狠一捶拐杖,不想理她,侧身过去自顾自道:“那大妖是从边陲之地逃出的,原本只是个间妖,不知路上有什么机遇,竟叫他吞噬了不少同类,摇身一变成了大妖。早有弟子报信说近期妖鬼数量不正常,我便安排了几名内门弟子去调查。”
“不过后面多亏了掌门,”遂恩长老继续道:“掌门察觉到事情不简单,特派你大师兄裴淮前去追查,正好寻到你三人被大妖追杀的惨痛一幕,出手救下。”
“竟是掌门吗?”孟云祁想,这便是大名鼎鼎的第一剑仙天恒道尊,这等细微观察能力果真不一般,若是无大师兄来救助,他们三个定是死的不能再死了。她从入门起至今还从未得见过掌门尊容,也不知道何时能见到剑仙一眼。
似是觉察到孟云祁的想法,“掌门已近仙,临飞升之际只差半步之遥,宗门的这些杂事是不能多去叨扰的,尔等便可代为处理。你若是想见他一面,怕是极难。”
孟云祁倒不奢望,毕竟那等人物太过于位高权重,她一届外门弟子很有自知之明,“席铮和席顾怎么样?”
“不如你伤的重,你昏睡多日,他们早已清醒下床,你还是自求多福罢。”遂恩冷哼一声,“也就你这个丫头不怕死一般,还敢冲上去正面硬拼,横冲直撞。”
孟云祁这才放下心来,本是她要下山历练,这二人是受了她的牵连,若是有什么好歹,她可成了罪过。
“师傅,”孟云祁吸了吸鼻子,“我觉醒那踏雪时,是觉着一股怨气冲上喉头,都化作了一种浓浓的不甘心。我不甘心如此倒霉,更不甘心就此认命,为何我刻苦修炼却天赋最低,为何仅仅是出行历练却被难得一见的大妖封喉索命,我只是想替自己争一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