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的弟弟幸运地死里逃生,但这次事件的罪魁祸首,那些伤害了他和他弟弟的人,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一定要让他们生不如死!
得知艾琳娜伤势不重,几个小时前已经被公爵府接回去的消息后,伊瑞恩松了口气。
没多久,斯佩多家的马车也到了,戴蒙和医生打了个招呼,说是现在就要带弟弟出院。对此Giotto皱了皱眉,刚想劝兄弟俩再留下来观察一段时间,但转念一想,教会医院毕竟是公共场所,外面还有源源不断的伤者等着救治,而且这里的环境并不算好,很多病人睡的是连枕头都没有的木床,相比之下斯佩多家里有私人医生,回家休养的环境确实比这儿要好很多,也就放弃劝说的念头了。
戴蒙刚想把自己的弟弟从病床上抱起来,少年却不乐意了。
“不行的,D,你身上也有好多伤口。”伊瑞恩说。
“我身上只是小伤,不碍事的。”戴蒙说。
“只是你以为,你根本没让医生仔细检查过……”伊瑞恩说,“让波克停好马车进来背我就行了……”
戴蒙露出不赞同的神色,还想说些什么时,Giotto主动上前:“我来吧。”
伊瑞恩递给自家首领一个感激的眼神,把一只手臂搭在Giotto肩膀上,但金发青年突然顺势抄起他的肩膀和腿弯,将他一把横抱起来。
“啊……?”
伊瑞恩感觉自己的身体一秒悬空,脑子也跟着变得轻飘飘的。
“Giotto,你、你干嘛要用这个姿势?背我不就好了?”
“怕蹭到你大腿上的伤口。”Giotto脸色真诚。
戴蒙见此微微皱了皱眉,但也没发表异议。
被Giotto抱着出医院的这一段路上,伊瑞恩察觉到有路过的人频繁打量他们,莫名有些不好意思。
医院的大门外,带着斯佩多家标志的马车已经等候多时,马夫替他们打开车门,Giotto小心翼翼地把少年放在马车内的软垫上。
他坚持要把斯佩多兄弟俩安安全全地护送回家,戴蒙便默许他跟着上路了。
下马车后,Giotto继续抱着少年回到府邸,回到了他的房间。
“D,你等下就去找里奇医生治疗伤口,知道吗?”
伊瑞恩脸上有明显的疲倦之色,他刚从鬼门关回来,精神状态已经濒临极限,但还是忍着困意不放心地叮嘱身边的二人。
“Giotto,麻烦你帮我监督他,可以吗?”
“知道了知道了,小啰嗦鬼。”戴蒙无奈笑道。
“好,安心休息吧,瑞恩。”Giotto说。
少年很快睡着了,Giotto把窗帘拉好,遮住了大部分日光,他率先往房门口走去,却没听见戴蒙跟过来的脚步声。
他回过头,发现戴蒙仍维持着半跪在床边、握着少年的手的姿势,蓝发青年的神色分外温柔,他拉起少年的手贴近唇边,在指节上落下轻柔的吻,随后缓缓起身,离开前依依不舍地亲了亲少年的额头。
Giotto的脚步仿佛凝固在原地,无法动弹。
他的内心深处突然涌现出一股强烈的悸动。
从少年在医院病床上睁开眼的那一刻起,他就下定决心今后要拼尽全力保护好他,如果可以,他也想像戴蒙一样尽可能地陪伴在少年身边,或许这样才能使少年免受伤害、恐惧和死亡的威胁。
而在刚才,他看着戴蒙跪在床边亲密而自然地触碰、亲吻少年,有那么一个瞬间他竟然在幻想少年身旁的那个人是他自己,但他很快便为自己的想法感到荒谬而不可置信。
戴蒙是少年的亲人,而他和少年的羁绊虽然不如戴蒙深厚,但作为少年的家族首领、朋友、同伴,也称得上关系紧密,但不管以哪个身份,如果像戴蒙一样对少年做出这些亲昵的动作,哪怕只是出于爱护和安慰的本意,是不是都显得过分亲密,甚至可以说是越界了……
越界?
这一刻,似乎有什么不明来由的情感正欲破土而出。
难道他在心底向往着自己和少年的关系越过某条界限吗?
……
戴蒙处理好伤口后,来到侧厅,管家依照他的吩咐在这儿招待Giotto,提供了红茶和点心,但他第一眼看见金发的青年并未坐下享用茶点,而是斜倚着沙发望向窗外,脸上是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态。
“Primo。”
来人的声音唤回了Giotto的思绪,他看到蓝发青年脸上黑沉沉的表情,叹了口气:“D,来聊正事吧。”
“这明显不是一场意外,而是有预谋的敌袭……这次事件的幕后黑手,我想你我心里都应该有个猜测了。”
Giotto这才和戴蒙同时坐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红茶。
“我的想法是,这次的调查行动,就交由你来负责吧,D。”
“是吗?”戴蒙唇角的笑意显得诡谲而阴晴不定,“交给我的话,我很可能滥用职权暗中施行报复哦。”
其实他一开始就有这个打算,即便Giotto不给他这个机会,他也会这么做,否则他咽不下这口气。
“如果你真的这么做了,我想我也没有足够的立场去指责你什么。”Giotto脸色沉重,“但是,于公于私,我还是希望你不要做出太出格的事情,你也……应该为了瑞恩和艾琳娜考虑,不要主动让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
戴蒙略讶异地看了他一眼,思索片刻后,说:“我知道了,Primo,虽然我不能完全保证,但我会顾虑到自己彭格列雾守的身份,尽量在行事上把握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