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姮刚刚也不知要如何开口,见状也不扭捏:“将军不必客气,贵人事忙,不必放在心上。”她有些拿捏不准分寸,试探道:“不知将军可否告知,绥原可有什么?”
卫无尘思索了一番,在桑姮殷切期许的目光下,缓缓道“并无异常。”
并无异常。
毫无温度的四个字仿佛将桑姮置入寒冰地狱,一时之间无法接受,只能重复着卫无尘的话,喃喃:“并无异常?并无异常?”
“不对,这不对。”桑姮有些着急,卫无尘怎么会没查出什么?她朝卫无尘说着:“肯定是遗漏了什么。”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桑姮不停的思索着。
“不对!”桑姮给分析道:“自古以来,若动刀戈,粮草是重中之重,必然交给自己的心腹,而且当初的军令也并非是叫谢衍昇去运粮。”
所以明景将粮草交给舒家和云家,可为什么偏偏扯上一堆人,
从舒家和云家手中出去的粮草一定是他们非常可靠可信之人,可桑姮并不明白为什么会扯上谢衍昇。
其中一定有鬼!
都怪她,都怪她反应太迟钝,当初没料到这一层,只是觉得父亲下令,就一定有他的道理,如今细细想来,里里外外都透着古怪。
“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们被绑在了一条船上。”桑姮说。
卫无尘一愣,知道她不笨,倒也没料到她能反应这么快,看来是前一阵子的麻烦事扰乱了她。
“将军可查了粮草?”桑姮追问,与粟城粮草有关的就是云钊和舒致远。
卫无尘给桑姮添上了水,示意她稍安勿躁:“查了,是有些异常。”
卫无尘见瞒她不过,只能和盘托出:“我唤扈从去查了,有消息会告知女君的。”
“将军可否细讲?”桑姮有些怕了,其中牵扯着桑家,她微微发抖,心里面乱七八糟,不敢听却又压不住好奇。
卫无尘想了想,还是说了个大概,无非是事情还需要从长计议。
信息量太大,知识点太多,桑姮需要消化一下。
要走时,卫无尘说道:“不病他们你应该还没去看过,我给他们找了点事情做,也给他们修了修住的地方,你不用太担心。”
桑姮木然点着头,她最近着实是有些手忙脚乱了。
“还有。”卫无尘补充着:“日后,你若是要来,就来这间屋子,点燃灯;我一般子时之前就入睡,你可以在我卧室门口做些记号,我就知道你来了;又或者你若是觉得不方便,直接找晨风和晨和。”
像今天晚上这样,他真的不希望再有第二次。
桑姮像做错事的孩子,垂头小声致歉说着知道了。
“裴家的男君很好吗?”卫无尘没头没脑的胡乱说了这么一句。
桑姮不知道他什么意思,男人心,海底针,随嘴答:“还行吧。”
还行吧。
卫无尘品着这三个字。
心有不甘。
就好像你喜欢的东西,在你犹豫不决的时候,被别人不经意的买下。
在你俯身朝我说话的须臾,我情难自抑想将你占据,零星破碎,山河成空,人走后,只剩一缕清风。
从前他不明白人为何会自卑。
直到遇见桑姮。
因为足够的喜欢,足够的在乎,连他自己都不明白对桑姮是何种感情,他怕过于强制,会让两个人都痛苦一生。
那天,少女沐光,是他一生的救赎。
他凝望深渊,深渊里露出了桑姮的脸。
往事流转,他想放她自由,却又想将人握在手中。
他不知是对还是错。
长剑划破夜空的声音在院子中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