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轻拂,深秋的温煦阳光透过叶片,零散倾斜落下,Omega的俊秀白净的脸庞印上点点光斑,随风浮动,飘忽不定。
向柘清停下脚步,没有上前。
许忘晚早以具备在人群中一眼锁定向柘清身影的能力。他很快就发现了不远处正在看着自己方向的向柘清。
与alpha学弟简单说了几句然后道别,他朝向柘清走过去。
在二人相距一臂时站定,微微仰头,与alpha对上视线,“典礼结束了?”
可是好像参加典礼的其他人都还没有退场。
向柘清微微垂眸,与人对视,回答说:“我提前离开。”
许忘晚抿了抿唇角的笑意,“是不是很无聊啊?”
“有点。”向柘清没有漏掉Omega眼里的笑,发现对方心情似乎真的很好,他抬头看向学弟离去的方向,明知故问,“学弟?”
“是啊,我以前的班主任现在是他们班的班主任。”
“你和高中班主任经常联系?”向柘清想起他手里带给老师的小礼品,看包装似乎是一个杯子,实用性很强。
“频率一般,我有时间就会回学校看看他。毕竟他以前对我很是照顾。”二人又开始在校园闲逛。“那你呢?”许忘晚难得反问。
向柘清瞥了身旁的人一眼,又很快收回,“很少回国,节假日会有人帮忙寄送一些礼物。”
许忘晚“哦”了一声,“向总那么忙而且这些年又一直都在国外,还能记得挂念王老师,相信他一定很欣慰。”
向柘清停下脚步,微微皱眉盯着人,“你总是向总向总地叫我,让我误以为自己这会儿还在上班,你换一个。”
许忘晚也跟着停下,对这个突然的要求感到有些无措,“那我应该怎么称呼?”
“你自己想。”狠心的提要求的人还不肯给一点提示。
许忘晚绞尽脑汁,头脑风暴,试探问:“许同学?”
“······”
向柘清静静看着他不说话,似乎满脸都在书写着对这个他努力想到的称呼很是不满意,即使面部表情一如既往云淡风轻,但许忘晚依旧从其解读出了他正在传递的信息。
许忘晚真的没有头绪,想不出来。难道直呼姓名?好像直接叫上司名讳更不太妥当吧。
看着眼前纠结无措的人满脸弥漫,向柘清无奈道:“据我所知我们只是校友,叫什么同学?你平时怎么叫朱凛的?”
许忘晚回答:“朱总?”打量到向柘清的神情好像还是很不满意,就像看着一个努力学习却始终离及格分数的有一步之遥的差生,他就更紧张了,诚实补充道:“其实我和朱凛不熟,我一般也很少叫他名字。”
向柘清无奈有觉得莫名有点满意,所以大发慈悲干脆直接了当将答案摆出,“你直接叫我名字。”
还一副你不叫我名字,我不会再迈开尊贵步伐的模样。
许忘晚对这类似要求的请求搞懵了。
学生时代和包括不久前重逢后,唯一提及“向柘清”这三个字的时候江瑜一都在场,但其实出现的频率实在不高,多以代词“他”指代,各种工作场合则是称呼“向总”。
他还从未在当事人面前叫过名字。内心不仅忐忑,慌乱,又有点从深处渗出,难以言语表诉,甚至自己当时都没有察觉到的喜悦。
见向柘清还在看着他,眸中似乎带着鼓励。
许忘晚感觉自己这会儿像一个牙牙学语的稚童,心中即便有万千冲动,临到喉间又仿佛被沉重大石堵住,似乎过了好久好久,才艰难地挤出几个音节:“向···向柘清。”说完不禁紧张地抿了抿唇。
声音有点因为紧绷而低哑,真不好听,他想。
这是他第一次在向柘清面前叫对方的名字。
虽然对自己的表现很不满意,但心里好像突然有了一个出口,任由这些天积压的杂乱情绪喷涌而出,不需再被禁锢。
向柘清似乎终于满意了,“嗯”了一声,向前走去,秋风中传来“以后私下直接叫我名字。”
好像幻听了。
许忘晚呆愣在原地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跟上去。
秋风肆意拨动了摇摇欲坠的枯黄叶片,席卷着它脱离树枝,在空中舞出生命绝吟,竟也迸发出如同新春初芽时的勃勃生机。
落叶或许并非最终归宿,也许它已经悄悄凭借秋风开启新的生命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