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过身面向他,试探道:“对,我夫君本要一同来帮忙的,可是今日他书院比较忙。”
“这倒是稀奇,我经常看到你或是文武大哥在这边忙活,还从没见过文怀来过这边。”沈青鱼见他彬彬有礼,是个谦谦君子,听他言语间,像是很清楚姐姐家状况的人。
小侯爷好像想到了什么,“对,姐姐,上次你说想要扩大生意,让我帮你找的关于经营的书籍,我这边找到几本,等你空了,可以随时到天喜楼找我。”
“姐姐你先忙着,告辞!”还未等沈青鱼反应过来,他便转身离开了。
“天喜楼?听说天喜楼是平乐侯家的产业,这个难不成就是平乐侯家的小侯爷?”沈青鱼自言自语道。
旁边的伙计听到,“对呀,你忘记了吗?这姜家小侯爷不是你多年的挚交吗?”
“哦,对对对,我最近总是忘事。”沈青鱼急忙解释道。
伙计接着说:“要不说,姜家这个小侯爷天生就是个做生意人才,他们家的产业都是他在打理,光是这天喜楼就开了三家分店,天天爆满,还有古董店,画舫,后面那条街上还有几家成衣店和胭脂铺也是他家的。”
沈青鱼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该说不说,姐姐认识的这个小侯爷,无论从家世还是容貌气度,倒是比那个崔文怀好的不只一点。
忙了一个上午,沈青鱼想起刚刚小侯爷的话,便去了天喜楼,之前她有来过这家,确实很不错,无论菜品还是店内的用餐环境,在京城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她只知道这家酒楼是平乐侯家的公子经营的,倒是没见过其本人。
店里的伙计将沈青鱼引荐到二层阁楼的茶室里,屋内清新雅逸,小侯爷看到她便迎了上来。
“姐姐,请上座。”店里的伙计端上一壶茶,小侯爷给沈青鱼沏上一杯。
“这个是店里最近新采购的白芽茶,这个季节的入口清甜,姐姐请用。”
说完小侯爷递过来出两本书籍,“这两本姐姐先看着,待我寻觅到更合适的再交予你。”
沈青鱼瞬间明白,姐姐在世的时候,也是一直想着如何扩大自家的营生,所以她才会来求助懂得经商的小侯爷。
目前现有的资源来看,大哥勤劳踏实,在城里累积了些熟客,只是现在规模相对较小,只有他们几个人在维持,因此但凡有人累了病了,这生计就无法进行下去。而且无论春夏秋冬在佣金上也是一口的价钱,确实吃亏些。
沈青鱼瞬间情绪高涨,但是很快便平静下来,“这毕竟是我兄长的产业,我只是有了想法,更多的事宜还是要回去和大哥他们商量一下。”
“当然,有什么想法,随时来找我。”小侯爷礼貌谦和,笑若春风。
“多谢小侯爷,那我就先告辞了!”沈青鱼一口喝掉碗中的茶水,站起身准备离开。
小侯爷送她出门,一眼看到对面的点心铺子。
“姐姐,你先在此处等我片刻,对面新开的铺子里卖的麻糖十分可口,你带回去一点给真儿。”
沈青鱼本想要拒绝,但话音未落,他便已经加快脚步过了街,进了那个铺子。
街上人声鼎沸,不远处驶过来一辆马车,装饰奢华,此时街上的人见状陆续散开,给马车让路。
小侯爷拿着一个纸袋,低着头走出铺子,直视着前方,一时分了神,而那马车越来越近,速度难以控制。
沈青鱼见状,快速冲过去,伸手抓住他的腰带,把他拽到路边,这才险些被马车碰到。
小侯爷一时脚下没站稳,沈青鱼顺势扶住了他。
小侯爷握着手里的麻糖,被刚刚那一瞬间惊的目瞪口呆,他直勾勾的盯着沈青鱼,此时他的胳膊,正被沈青鱼揽着。
见他没事,沈青鱼便放开手,小侯爷呆呆地站在原地。
沈青鱼刚刚情急之下抓住他的腰带,却不小心扯掉了他腰间的玉佩。
“你的东西掉了……”沈青鱼抬手准备还给他,但当她看到那枚玉佩顿时愣住了,眼里闪过一丝暖意和忧伤。
青色的玉佩上雕刻着一只荷塘鲤鱼。
沈青鱼看着他,姜明初?他是姜明初?
时间回到十几年前,而那时候姜明初的父亲还未封侯,他自幼因为身材矮小,经常被邻居的小朋友欺负,每次都是沈青鱼帮他撑腰,打走了欺负他的小孩,他们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
父亲入狱那年,她准备跟随母亲和姐姐离开王府,最后一次见到姜明初,他哭着和她告别。
沈青鱼把那枚从小戴在身上的鲤鱼玉佩,递给了姜明初,强忍着泪水。
她说道,“以后我不能保护你了,你要坚强起来,他们再欺负你,你就给他们看这个。”
“那你安顿好,记得要和姐姐一起回来找我!”姜明初接过玉佩,捧在手里,哭的泣不成声。
……
从此以后他们便再没有见过。
这些年她悄悄的回去过,但曾经住过的府邸也都人去楼空。
他找到了姐姐,可这么多年,自己却一直没有找到他们。
沈青鱼回忆起小时候,眼中含泪,她忍住泪水,将手里的玉佩还给了姜明初。
姜明初才缓过神,接过玉佩,轻轻地抚摸了下,小心翼翼的挂回腰间。
“刚刚多谢!”他将手里的麻糖递给沈青鱼。
沈青鱼辞别后,姜明初眼中的情绪晦暗不明,望着她的背影,总觉得近日的沈青漪和他曾经认识的那个姐姐有些许不同,却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刚刚驶过的马车车帘被一阵风吹起,那一幕被马车里的人看在眼里,一个女子背对着他,抓着另一个男人的胳膊,风在那一刹那放下了帘子,车里的人便转移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