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妈妈笃定地道:“对。”
女人不想反驳了:“哦。”
“……”
女人:“还有事吗,有事下次再聊,挂了。”
赵礼帽耳朵动动,听见女人拿手机的手落在了地板上,女人应该是靠着门坐在地上打电话的。
赵礼帽又听见她猛地一蹬腿,踹翻了卧室里的滑轮椅子。
“去他妈的!!操!!”女人破口大骂:“我还真就他妈的不信了!!”
终于打完了是吗?赵礼帽又开始了挠门。都给我听饿了。更饿了。
.........
试问一颗种子在沉睡的时候会想些什么?
应该什么都不会想吧。
假如,假如啊,它会想些什么。
再试问,它是怎么突然想明白,自己要在这个时候开始发芽了呢?
或许是因为有人把它从加了干燥剂的真空包装里捏出来,埋进了湿润的花土里?
又或许是因为有个不明生物,睡觉蹬腿,蹬四条腿,不知道哪一条腿踹到了花盆,给盖着它头顶的、被不会养植物的女人压实在了的土踹松了?
或许就是某一个原因吧,它莫名就想明白了:我是一颗种子,一颗种子的使命就是要发芽发芽发芽,一直一直地发芽。
然后,它就发芽了。
它以一个匍匐者的姿态,从土层里抬起头,顶起两片小小的、萌萌的、嫩嫩的小叶子,傲视阳光。
傲视。没了。
一只猫,趴在花盆上看它。把它的阳光挡住了。没了。
小种子懵懵的。
阳光没了。
没了。没了。没了。没了哇。
“哇偶,你真的发芽了啊。”
猫瞪大了眼睛瞧它,那两颗翠碧色的大眼睛,比它两片叶子加起来乘以十都大。
猫凑凑粉色的鼻子闻了闻,又抬起一只毛乎乎的大爪子。
小种子只感觉到那只指甲坚硬的大爪子掀起一阵无比威严的大风,吹动它的娇嫩的叶子而过,吓得它使劲稳住自己细小的茎杆儿,瑟瑟发抖。
不敢动。不敢动。不敢动。
“好奇怪,你的叶子竟然是蓝色的。”
猫疑惑道,撑着两只前爪坐着,和它相望了好久,久到猫好像都忘了自己为什么要看一颗刚发芽的蓝色小苗苗。
“哈——”
猫打了一个惊天霹雳、呲牙咧嘴的大哈欠,团了个团儿在花盆前,睡着了。
小种子(汗颜):不知道为什么,还挺可怕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