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鸿宇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终是反应过来。
“姜今也,这一切都是你计划好的?!”
姜今也冷笑一声,原本娇俏的面容染上淡漠,“你还不算笨。”
“你做过的那些事我现下已经懒得说,这间商铺是我应得的。”
她视线在他脱臼的手臂上逡巡一圈,继续道,“我也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你这个臭婊子!”
卢鸿宇霎时明白过来,自己是着了姜今也的道。
“把商铺还给我!”
“卢公子还是没有看清现状,”姜今也轻轻拂开擎月,来到他面前,“你我前脚刚从京兆府出来。”
“商铺契书已签,在府衙过了明面,皆是你自愿。”
“无论闹到哪里,你都占不了理。”
“你...!”
卢鸿宇忍着手臂上的疼痛,脸上冷汗直流,恶狠狠盯着她。
“我不会放过你的!我...”
“啪——”
他话还没说完,一记响亮的
耳光骤然响起。
卢鸿宇惊愕不已,“你打我?!”
“打的就是你,”姜今也甩了甩手腕。
第一次打人,没控制好力度,掌心现在有些红。
“你若敢再出现在我面前,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话落,她嫌恶扫了他一眼,直接转身离开。
紫苏和擎月紧随其后。
厢房之中只剩下卢鸿宇懵在原地。
饮膳楼一楼大堂依旧如往日那般热闹。
终于解决了一件积压在自己心头的大事,姜今也心情大好,连走路的背影都透露出雀跃。
少女身姿蹁跹窈窕,步伐轻盈地踩着马凳上了马车。
马车调头,往永定侯府的方向而去。
而在距离饮膳楼不远处的巷道口,停着一辆宽大但外形却不起眼的马车。
马车窗牖微敞,一身绯色官袍的男人就坐在车厢之中。
身形挺拔,双腿微敞。
日光将他漆黑的眉眼映衬得深邃沉暗,直直凝视着一个方向。
候在马车旁的擎风低声道,“侯爷,姑娘的事情已经顺利解决。”
“擎云也已经过去了。”
“嗯,”裴妄怀低低应了句,“让擎云好好敲打敲打他。”
卢鸿宇那样的人,欺软怕硬。
纵使姜今也今日对他毫不手软,但她是女子,落在卢鸿宇眼中总是弱势。
裴妄怀不会像裴时渊那样杀了他,却也绝不会让他再有胆量去招惹姜今也。
“是,”擎风拱手作揖,低声领命。
而饮膳楼大门前的街道上,永定侯府的马车已经拐了弯,不见踪影。
裴妄怀这才收回目光,道,“走吧,去刑部。”
这几日刑部的公务并不轻松。
吏部郎中买卖官职、贪污渎职一案还未查完,甚至还牵扯到了礼部的官员。
今日怕是没那么早能回府。
果然,马车刚停在衙署门口,就有差役跑来,“裴大人,尚书大人在等着您呢。”
裴妄怀微微颔首,大步入内。
傍晚时分,他派人回侯府递了个消息,说是今日不用准备他的晚膳。
直到他再从刑部出来时,已经是戌时初刻。
前几日接连落雨,今日得了晴,连入夜的星空都格外湛蓝。
男人高大的身影被衙署门前的灯笼烛火拉扯得更加颀长,他目不斜视地来到马车旁,正要踩上车凳,突然听得前头传来一道焦急的声音,“侯爷!”
擎风认得,是侯府里的小厮。
主仆二人皆拧了眉,小厮喘着粗气跑到他们面前。
“发生何事?”
“姑娘...”小厮咽了咽口水,这才勉强顺了气,“姑娘吃坏肚子,高热已经烧了一个时辰了。”
话落,裴妄怀原本清润淡漠的神色霎时冷凝起来。
出口的声音又急又沉,“马上回府。”
“是。”
宽阔的街道上,马车急行。
好在永定侯府和刑部衙署同处在城东,仅花了一刻钟左右,马车就已经停在侯府大门口。
裴妄怀径直往凝曦院而去。
少女的院子里,此刻灯火通明,内院不时有丫鬟走动。
他刚一绕过月门,就迎面碰到了周大夫和陈叔。
“侯爷,”两人欲行礼,但裴妄怀眼下顾不得这些,“怎么回事?”
周大夫捋了捋胡子,道,“侯爷莫急。”
“姑娘并无大碍,只是今夜发烧会反反复复,床边离不了人。”
听到姜今也并无大碍,裴妄怀心下稍定。
他抬步往她的屋子而去,余下几人亦跟着一起。
“怎会突然吃坏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