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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干政是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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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内侍暗暗思量:

只要太子被废,余下的皇子都不够看,他日另立储君,安王绝对当仁不让!

他心潮澎湃,激动难以自抑,自己是个阉人不假,但德妃是他放在心里五十多年的女人,全力襄助她的儿子继位大统,死后才有脸去见她。

早年他贪生怕死,软弱无能,以致痛失毕生挚爱,眼睁睁看着皇上强占了她,而后又无辜被害。

她的儿子,明明德才兼备,举世无匹,在一众皇子中超尘出挑,却只因三番五次为谋反的皇子手足说情,被皇上狠心猜忌,一句“贱婢所生,惺惺作态。”,就将他厌弃驱逐,偶尔传唤,无不是疾言令色,百般羞辱。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只要能扶安王上位,哪怕豁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比之此生夙愿,比之所爱之人的孩儿,看着姚令喜长大的那一点点情分,又怎堪同日而语?

黄内侍垂目姚令喜,透过她稚嫩的脸庞,看到那个令他魂牵梦萦的女子,明眸善睐,温婉可人。

昔日种种,浮荡心间,黄内侍眼里流露出无限柔情。

而在姚令喜看来,他却像个慈爱的祖父,终于卸下担忧焦虑,对她满是欣赏,亲切地摸她头顶,拍她肩膀。

她受用得很。

自幼长在深宫,未得爹娘疼爱,皇后娘娘又严酷苛刻,待她全无一丝对亲侄女儿的柔软关怀,这样的温情相倚,是乳母死后再也没有过的。而她手把手带大的丹歌就更不消说,只会撒娇,只会跟她唱反调,疼人那是半点不会。

故而姚令喜十分喜欢这样的温情脉脉,喜欢世上多了个疼爱她,怜她性命的老爷爷,于是乖乖收回胳膊肘,小脑袋直往他身上蹭。

殊不知,慈爱的面容下,一个拧断她脖颈,投出车外,佯作她畏罪潜逃,失足摔死的计划,在黄内侍心中悄然显形。

他没有一丝犹豫,想到办法的刹那就开始蓄力,苍老的手像干枯葡萄藤一样,缓慢蜿蜒,顺着发丝,游到她后脖颈。

机会,只有一次,纵然姚令喜现在虚弱,可他也着实老迈,必须一击致命。

细脖颈,缓缓纳入拇指、食指之间,黄内侍掌握住姚令喜命脉,瞬间发狠——

杀了她,安王就稳了!

葡萄藤遽然收紧,一条小命立时就该交代!

谁料披散的头发太丝滑,他用力过猛,竟直接掐个出溜,把脖子挤了出去!

小鸡啄米似地猛点一头,姚令喜脑瓜嗡嗡响,脖子差点折断!

可她并未多想,全当老人家过分溺爱,年纪大了把不住力气,不仅半句没吭声抱怨,还继续傻呵呵微笑,只是肌肤细腻敏感,还残留着皲裂老皮肤带来细碎刺痛,见黄内侍大手又落肩头,姚令喜还是本能地侧身闪躲。

避开后,她有点尴尬,深觉辜负了老爷子慈爱,便仰头望着他打哈哈找话:“说起来,朝臣齐齐对我痛下杀手,莫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拖东宫下水?”

她思考的眼睛,徐徐眨了一下,刮得瞳仁清莹透亮:

“咱爷俩也就私下说说,太子殿下是有点不学无术,但是兴许皇位,也未必就是他心中所求,皇上何苦把他架在那儿?依我看,须得是像安王殿下那般德行出众,内能臣服百官,外能亲仁爱人的皇子,才是上选,否则朝臣总这么闹,何时是个——”

“安王?”

葡萄藤愣了一下,黄内侍满腹狐疑:“四小姐,何以突然提起安王殿下?”

“方才见过,还说了几句话,殿下真是神仙妙人,日月不可逾。”

姚令喜眸子乱闪,回想起安王的话,得意地挑眉:“他听闻我抱病,特意来瞧,就连建福宫也许我去,还是他自个儿主动亲口邀我的哦!这事儿就咱俩知晓,您千万别跟皇上说。”

“嗯。”

葡萄藤犹豫一阵,慢慢地,缩了回去。

既然安王如此倾心,姑且先放过,而且看她这般模样,难道是襄王有意,神女也有心?

若她肯将聪明才智用来辅佐安王,岂非如虎添翼。

黄内侍按下杀心,松开姚令喜,往旁边挪了挪位置,拉开距离。

“今日若能保住小命,我也能多活几年,倒是四小姐,您和中书令究竟怎么回事,外头流言——”

“没有的事!”姚令喜爽快否决。

她也不想跟章栽月装亲近,可一会儿还得用人家,不好叫内侍老爷爷看笑话,只能垂下眼眉,怯怯含羞:“我们两相情好,日日同吃同住,您别听外头那些有的没的。”

黄内侍一听这话,杀心又起,又挪了回去,葡萄藤徐徐伸展的同时,决定先挑拨试试:

“此话当真?你可知今日原本不会闹这么大,御史中丞只是参你残忍不道,滥杀司门郎中一案,之所以发展到群臣激愤,就是因为中书令不曾出言回护。

外头都在猜中书令娶你与平康坊纵火有关,非为娶妻,实为报复,群臣见他纵容参奏,也猜测他心思,这才敢一个一个地往上扑,历数你罪状,以至于闹到圣上出面弹压的地步。”

“……原来如此。”姚令喜心里大致也猜到如此,不禁低看章栽月三分,十分不屑。

西北孤悬,国步维艰之际,他还有心思搞这个,真是为个女人疯魔不成人样!舍不得就自尽跟着去呗,省得在这儿碍眼!

姚令喜鼻息哼哼,嘴角的弧度勾着鄙夷,黄内侍瞧出她脸上的真章,登时心中有数,不再多言。

而姚令喜听到外头动静,也只顾揭车帘偷看。

“快到皇城了,您还是把我扔出去,拖回大殿,弄得越狼狈越好。”她边说边解下外袍,露出一层单薄中衣。

细腻到极致的蜀锦,透薄绵软,隐隐约约,黄内侍看到她心口伤疤,大惊失色,别过脸去,“四小姐,这到底是——”

“您放心,”姚令喜以为他担心外头风雪,淡定宽解:“我死不了,若不放我下去,当心他们连您一块儿参!”

说着,姚令喜主动叫停马车,唤来刚才的宫人,将她套进木笼。

风雪肆虐,伸手不见五指,虽说折磨人,但也因此路上行人寥落,谁也瞧不清楚谁,姚令喜这才哆哆嗦嗦,小手伸进中衣,钻进小衣,从两胸之间,掏出一枚小指大的药丸,嚼碎吞掉,然后抱着胳膊瑟瑟发抖,回想起临下车那一幕——

谁能想见山奈聪明成那样,听到脱簪去服,不假思索就往她最隐秘的地方伸手,若非跟着一句“保命药”,姚令喜都要以为被人占便宜,虎守林弟子个个都如四哥一般,癖好奇特了。

药效慢慢起作用,姚令喜的身子逐渐复暖。在木笼滚动,拖牲口一样的犁雪行进中,她浑身裹满冰渣,护着最最要紧的心口刀伤处,认认真真琢磨,一会儿怎么跟朝臣斗法。

虽然棋差一着,被人抓到痛脚,摆了一道,但她绝不会轻易倒下,当务之急,是弄清楚谁在炮制这场兴师动众的弹劾,对方不止要置她于死地,甚至还欲借此一举扳倒东宫!

与此同时。

独坐车中的黄内侍,枯坐如老藤,决然微眯的眼,昭示他难舍今日良机。

即便四小姐有办法脱身自保,甚至保住东宫,可是倘若这期间,圣上有个什么好歹,不都是太子气出来的么?

如若圣上在平常驾崩,自然是太子登基,可是今日非同寻常。

他默默摩挲拂尘手柄尾端——

“啵!”

暗窍打开,扣着一根玉管,里面是半管粉末。

此招虽险,但一石二鸟,永绝后患。

除掉圣上和太子,朝臣必定拥立安王,到时候想要四小姐,不过一道旨意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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