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丛笑笑学着温斯年的语气,睨了一眼他已经放下的裤脚嘀咕一句,“死鸭子。”
温斯年脸色变了变,唇角微抽:“你说什么?”
丛笑笑端起空碗向厨房边走边说:“我是说,还是鸭汤好喝,尤其是嘴硬的死鸭子。”
“……”
“有洗洁精吗?”
“柜子里。”
……
丛笑笑从厨房出来的时候,温斯年刚从温展的卧室里出来。
温斯年用眼神问她去不去睡,丛笑笑吓得一个激灵连忙拒绝,她还没胆子大到在一个男人家就这么睡了的地步。
温斯年没再管她,他披了一件外套拉开阳台的门。
他燃了一根烟,修长的食指间一点星火闪耀。
丛笑笑跟了过来,温斯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偶尔弹两下烟灰,淡漠得比夜幕星辉还要遥远。
好像这样一个寂静的夜撕碎了他藏在表面的皮相,冷淡疏离漠视他都毫不遮掩,完完全全是他本来的样子。
阴冷狂嚣还伴着点邪魅的带感。
丛笑笑看着他裤腿上一片暗红色的血渍,完完全全猜不透‘温斯年’这三个字。
一个曾经在律政界掀起狂风浪潮的人物,却会和她在这种地方相遇。
他们明明站在一起,她却好像隔了千山万水,看不透温斯年的心。
他是不疼的吗?流血了也不用管的吗?
丛笑笑差一点快控制不住这被调起的好奇心,可这种好奇心在温斯年身上却半点也没有。
他夹着半截烟,半靠在窗台上,眼里的虚焦拉得很长,像是在欣赏一处很远的风景,又像是他什么都没在看。
一个人没完没了地抽着烟,伴着偶尔长长的叹气。
男人心事重重,却一点不愿意说,一颗心被铜墙铁壁禁锢得死死的。
丛笑笑觉得他甚至会从头到尾不打算跟她说一句话。
“你就这样对待刚才帮过你的人吗?”丛笑笑假装轻松地开着玩笑。
空气像凝了一层冰霜一样,温斯年一言不发抽完一支烟,末了单手掐灭了眼底,疏离玩味地看着丛笑笑,唇角一抹邪肆阴郁的笑。
“你喜欢这个味道?”
“什么?”
“烟味。”
“啊……当然,”丛笑笑边说边捂起鼻子,“当然不喜欢。”
温斯年冷哼一声:“我都抽完了。”
“……”那你还故意这么问。
丛笑笑只好讪讪地放下手,有点尴尬地站着,寻找着窗外斑斓。
可惜哦,天目公馆望不到璀璨星空,万家灯火,只有入眼的破旧的屋檐,入眼的漆黑。
不晓得温斯年要待在这个地方多久,她站得腰都要直了。
他腿上不是有伤吗?为什么不进屋子里坐一会儿呢?
注意到丛笑笑一直望着他的腿,温斯年冷漠地笑了笑,偏头看着她。
尽管丛笑笑迅速收回眼神,然而依旧听到温斯年拖着音调的声音:“对我很好奇吗?”
忍住心口扑通通一阵狂喧之后,丛笑笑捏着衣角抬起头望着温斯年。
她一字一句地反问:“难道不应该好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