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醒了，他就索性不再睡了。

打开房门，正好对面客房的房门也同时打开。

两人对视一眼，宋羽粲先看了一眼他头顶的数字，87。

很好。

很稳定。

于是他和颜悦色地湛斯庭打了个招呼。

“早上好啊，湛总。”

男人刚起床声音还有些低哑，“早上好。”

湛斯庭洗漱完再回到客厅，看见男生已经穿好衣服坐在沙发上等他。

“走吧。”

宋羽粲起身跟在他后面出了门。

“等会你就把我放在上次那个便利店门口，我去买早餐。”

宋羽粲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说道。

湛斯庭开车驶出小区。

便利店门口。

“小王。快看，那不是阎王的车！”

小李摇着他的胳膊。

“对啊，但下来的怎么是小宋？”

“他两真的......”小王含着一口三明治震惊。

小王眼疾手快地拍下一张照，发在公司小群里。

两人一前一后提着早餐进入公司，湛斯庭突然发现今天的员工眼神不太对劲，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没问题啊。

他走进办公室先换了一套西服，吃完早餐后进入工作。

王助敲门进入。

“湛总，这是今天的工作资料，还有度假村规划图已经重新修改完了，这是新的。”

“好，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王助站着没动，表情欲言又止。

湛斯庭抬眼看去，像是在用眼神询问怎么了。

他冷谈出声，“有事说事。”

王助打着哈哈，“没事，没事。”

笑话，就算湛总和小宋在一起了，两边都是不好惹的，他也不敢过问啊。

“我出去了，湛总。”

王助前脚刚出去，后脚宋羽粲就进来了。

“湛总，我爸让我回去一趟，我今天请假。”

湛斯庭抬眼，“那正好，这些资料和这个规划图你带回去让宋董过目一下，询问一下他的建议。”

“行。”

宋羽粲抱着资料要走，突然又想起什么，退回来，“湛总，我不在的这一天你一定保持心情愉快，记住....”

“我的心情决定公司发展。”

湛斯庭无奈，“知道了，你快走吧。”

他在心里有些苦恼，男生怎么就这么喜欢他呢？不在公司还要惦记着他的心情。

为了安抚男生，他又温柔地加了一句，“路上注意安全。”

宋羽粲摆摆手，“知道了。”

初冬天气已经有些严寒，干枯的树叶落在地上被寒风吹得沙沙作响，街道上传来香气扑鼻的烤红薯香味。

宋羽粲心情不错，顺路买了两个烤红薯，他记得母亲还在世的时候，冬天去游乐园的路上，他就会求着母亲买给他吃，然后他爸就会买上三个，一人一个拿在手上暖手心。

他乘着电梯，直达父亲的办公室。

宋羽粲给他爸扔了一个烤红薯，还有湛斯庭让他带的资料，“这是湛总说给你过目的。”

然后自己坐在沙发上吃了起来。

“你找我什么事啊？”

宋东海坐在办公椅上，看见烤红薯像是陷入了沉思。

“爸？”宋羽粲又喊了一声。

他爸反应过来，“啊，来了。”

宋东海坐在沙发上，试探道，“爸找了个女朋友，你要不要找时间见见？”

宋羽粲怒气冲冲站起来，将红薯砸在桌上，“你凭什么找女人？你是不是还想让她进我们家的门？”

宋东海原意是想和他好好商量，但宋羽粲这个盛气凌人的样子激起了他的火气。

“宋羽粲，我是在通知你，你母亲也去世十多年了，你就算是去外面问问，我再娶个妻子也无可厚非。”

宋羽粲面色阴沉，将摆放在桌上的茶具用力仍在地上，“既然你已经决定了，就别和我说了。你和我说，那我就是一句话，我不同意。”

他转身就走。

从公司出来，旁边门店的风铃跟着风轻舞，天气阴沉沉的，干冷干冷的，他呼出一口白气，吸吸鼻子，灌入一口凉气，直侵肺部。

他不想回公司，独自开车去了趟墓园。

墓碑上的女人笑得温柔慈善，他把花放在墓碑前，然后盘腿坐下。

他凝视着女人的笑容，想起那晚捂着心脏躺在地上的母亲，桌上还放着生日蛋糕，他哭喊着爸爸和医生，却没能挽救结局。

宋羽粲眼角滑下一滴清泪，“妈妈，我一直怪我自己，假如我再聪明一些，救护车能早些来，你.....”

他哽咽地说不出话，“你会不会现在还陪在我的身边？”

寂静的墓园中传来一声鸟啼，清脆喜庆，倒不像是墓园哀怨的哭啼声。

宋羽粲出神地望着停在墓碑前的白鸟，“妈妈，我知道您不怪我。”

“可是我怪我自己，我怪父亲。”

他的眼中满是怨恨和怒火，“他怎么还能再去娶妻过幸福美满的生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