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响没有戴眼镜,听到动静眯着眼睛看向傻站在门口的人,虽然看不清对方脸上的表情,也能想象出有多精彩,被打断的吉律师自嘲的无声笑着,抬手把一旁的浴巾盖到腿间,看到门口的人准备退出去才开口:“哎哎,你帮我把洗手台上的眼镜拿出来。”音调都没有变。
栾行一思考片刻还是低着头进去帮人拿眼镜。
等人出来的时候又有些抱怨的开口:“你进来怎么没敲门?”
“忘,了。”
“嗯?问你话呢?”吉响接过眼镜挂鼻梁上。
栾行一赶紧又回了一句:“忘了。”刚才说的第一个字被卡在嗓子眼里没出来。
“哼。”吉律师不想对这套托词发表意见,并发出一声冷哼,举起手腕问:“怎么这会儿开始疼了?”说完又觉得这人也不是医生,便没有把后面的话给说完,等着他冰敷一下看看能不能减轻。
栾行一倒是抓着手腕先是观察一下才说:“没伤到骨头,尽量不动它,等会儿吃个消炎片,要是疼的厉害就再吃个止疼片。”
“还能忍住,等会儿再说吧。”吉响想躺床上,但是一看自己现在这情况,就又把身子坐直,栾行一在一旁好心的提醒:“你要不要先穿件衣服?”
吉律师抬手扶了一下眼镜用下巴指衣柜:“里面有件浴袍你帮我拿一下。”打开衣柜里面的香味扑了栾行一一脸,秉着气把浴袍拿出来关上柜门才呼吸,空气里还残留着那股味道,那味道很甜。
吉响没接浴袍,用健全的那只手抓着浴巾盖着腿:“帮我穿一下。”
栾行一:“…………。”这要是卫鹏,或者换成任何一个人都是随手帮忙的事情,到了吉响这里就得思前想后,因为不知道他下一秒又提出什么要求出来。
“系一下带子啊?”吉律师不解,还非得一个口令一个动作吗?自己手不能动,里面又没有穿衣服,不系带子还露着么?
又没有暴露癖。
吉响不雅的从浴袍里面把浴巾掏出来,然后不轻不重的扔到一旁的椅子上,一屁股又坐回床头,把受伤的手腕递到栾行一面前,看到栾行一那么大的个子站在前面弯腰,开口说:“那不是有椅子吗?弯着腰不难受吗?”说着抬脚去勾椅子。
栾行一抬手把椅子放好坐下来才开始给受伤的手冰敷,低着头小心又认真,吉响卧室里的灯是暖光,照在栾行一的脸上,像是给平常很凶的脸上添了点温度,吉律师观察半天大眼睛滴流转了两圈,抬手推了一下眼镜。
手放下来的时候扫住了浴袍,一不小心就把白花花的大腿露出来。
吉响感受到手上的力道一重,笑出了声,就这么大咧咧的露着腿,没有盖上的意思,右脚一下一下的点着地板,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没人说话。
“好了。”栾行一把冰袋收起来起身。
吉律师拉住他的手腕:“谢谢。”
“没事。”但是手没有抽出来,吉律师笑着说:“好人做到底再帮一个忙。”虽然是寻求帮助,但是没有一点求人的态度,就像是说,今天这个忙你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由不得你。
“什么?”栾行一没有拒绝。
“帮个忙啊?”语气带着点儿调笑。
“什么忙?”
“帮忙啊?”吉律师说着低头看看腿间,再抬头笑着等待着对方的回应,栾行一顺着吉响的视线走了一圈,一时不知道该什么表情面对人。
用力把自己的手从他手里挣脱出来,还没有来得及把手收回去就又被人抓住,这次是受伤的那个手,就轻轻的搭在上面也没有使劲儿,像是吃准了栾行一不会躲:“这么大的反应干什么?又不是没帮过?”
“快点儿。”吉律师把浴袍掀开催促。
栾行一想要拒绝,可是喉咙发紧怎么也发不出声音,眼睛也不敢大肆的盯着看,也不敢看他眼睛对视,又无处躲。
火山喷发时从来不会在意自己的声音有多大,能给人带来多大的影响,随心所欲的,无征兆的,岩浆可以流到它想去的任何地方,包括对方的手上和脸上。
吉律师自有自己的一套歪理,既然帮忙就按照自己的想法来,蹲在腿间这个要求算不上多过分吧?要求眼睛盯着也不算强人所难吧?舒服了发出声音也不能影响手的速度吧?所以出来的时候来不及开口提醒他躲,是不是也情有可原?
甩脸子干什么?
哼!吉律师表示不服!挺着白花花的长腿大声的朝着门口喊:“摔我门干什么?”喊完以后就全身舒畅,开始躺在床上笑着打滚,鼻梁上的眼镜都笑歪了。
栾行一真的不是故意摔门的,纯粹就是没脸见人,躲的太快,关门的手劲儿就没有来的及收回去,他也被那么大的关门声给吓了一跳,但也不会顶着一脸‘岩浆’回去解释,那‘岩浆’都快把它脸给烧烂了,他需要快速的给清理干净,要不然能把自己给腌入味。
洗着洗着觉着脑袋也开始烧起来了,直接把头都伸到水龙头下面,顺便给脑子也降降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