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沈云谦把手搭上陆浔也的胸膛。
本来抱着调戏心态的陆浔也脸色忽地煞白。
沈云谦的脚收回来的同时,手往前轻轻一推就推开了男人,他轻飘飘补充了后半句,“不必了。”
“嘶——”
陆浔也痛得抬起被踩那只脚,手肘撑在门上,脸也埋在手臂上面,哭兮兮控诉他。
“你真是好狠的心啊,我们不都是朋友了吗?”
他状似受伤道:“你就这样对朋友?”
“你现在可不像是朋友。”沈云谦戳穿他,“别装了。”
陆浔也尴尬地咳了两下,理了理衣领,得了趣儿似追问:“不像朋友那像什么?”
“流氓。”沈云谦看着他惊诧的样子,不由反问,“难道不是?”
“……”陆浔也摇头轻笑,“行,就算是吧。”
他拿起鞋柜里一双干净的灰色拖鞋弯腰放在沈云谦脚旁:“先进来坐吧。”
沈云谦不动,陆浔也强调:“不脏,没人穿过。”
还是不动,陆浔也换了个问法:“你站着不累吗?还是你想让我帮你穿?”
他沉默了半晌:“也行。”
说罢他蹲下,就要去脱沈云谦的鞋。
沈云谦低估了他的不要脸,他往后撤了一步,不自然道:“我……自己来。”
陆浔也眉头一扬,站起来,摊手:“行。”
两人坐在沙发上,沈云谦坐在中央长沙发上,脸色微沉,不知道视线落在哪儿。
陆浔也则懒散地斜坐在一旁的单人黑皮沙发上,一手撑着太阳穴,做贼一样时不时偷瞄青年一眼。
两人之间沉默的氛围不仅没有暧昧滋生,反而沉重的让人压抑。
一场平静总要有一个人率先打破。
终于,陆浔也回正了身子,靠在沙发靠背上,侧脸看他,把在门口已经揭过的话题重新扯回来,任谁听了都觉得他话题插得生硬。
“你刚才说我是流氓,那你大半夜跑到流氓家里是……羊入虎口?”
沈云谦不想和他废话了,他掏出手机把支付宝二维码递向他:“加个联系方式?”
陆浔也根本没细看,全然被这突然的惊喜砸中,脑子是宕机的,双手是不听使唤摸索裤兜的。
“?”
摸了半天没摸到,陆浔也站起身扭头往后看了眼沙发,他挠头。
沈云谦没眼看了,出声提醒:“桌子。”
陆浔也看过去,手机明晃晃就桌角,在他眼皮子底下安安稳稳的放着:“……”
他替自己找补:“咳……你知道的,有时候找东西就是比较容易眼瞎的咳咳。”
他慌忙打开微信扫码扫上去,只听“滴”的一声。
想象中的名片信息没有出现,反而空白屏幕出现了一串黑色字体——如需浏览,请长按网址复制后使用浏览器访问。
下面还附带了一串网址,陆浔也直觉不对劲。
想再看对方的条码界面是那个软件的,就看沈云谦已经收起了手机。
他只得复制粘贴搜索了一下,结果直接跳转到支付宝。
紧接着心心念念的信息终于出现,陆浔也奇怪:“支付宝?”
沈云谦刷新页面,没看到新增好友,抬头怀疑他根本没加:“好了没?”
“好了好了。”陆浔也赶紧加上,把手机扔到一边。
脸不红心不跳地把罪过赖在手机身上:“刚才手机卡了,回头我就换了它。”
他话音刚落,沈云谦就扭脸捂嘴打了个喷嚏,陆浔也转头望向空调。
19度确实有点太低了,最近降温,何况沈云谦还刚淋雨发了烧。
沈云谦连打了两个喷嚏,睁开眼就看到陆浔也附身靠过来,他不禁浑身肌肉紧绷,背往后靠。
陆浔也伸手,越来越近,沈云谦心跳漏了一拍,在他的手快要碰到自己时,抓住他的胳膊。
陆浔也蹙眉,喉咙溢出闷哼。
沈云谦看到他的脸色,余光看到对方衣袖之下晕出的血色,手颤了颤立即松开。
那人手中的东西掉在沈云谦身上,他低头一看,是空调遥控器。
意识到自己误会了对方,沈云谦抿唇,拉高对方的袖子,原先已止血的伤口现在溃烂有恶化的趋势。
他去翻找塑料袋,棉签和纱布都没拆封,碘伏更不用说。
陆浔也身体没劲,一屁股坐在沈云谦旁侧。
沈云谦拧开碘伏瓶,看到瓶口的封口还没开:“你为什么不涂药?”
他扫了眼对方半干的湿发,明显是洗过澡的:“你不知道伤口不能沾水吗?”
“没来得及。”陆浔也不以为意,还是在沈云谦的目光下,抽出他手里的药瓶,装成没事人一样笑呵呵,“现在涂也一样。”
沈云谦:“现在你应该去医院,而不是等伤口恶化了再去。”
“可是我好累也好困。”陆浔也朝他可怜眨眨眼,“不想去。”
“……”沈云谦张口又闭上,最后冷冷道,“随你。”
药涂上去的那一刹那,泡透冰凉液体的棉签接触伤口。
陆浔也呼吸一凝,脸颊肌肉绷紧,眉心皱起,脖颈上的青筋也根根凸现。
到后来,沈云谦看着他左手笨拙地往右臂上缠绷带,绑得松松垮垮。
有的伤处根本没裹上,露着鲜红的血肉,他闭了闭眼,沉了口气,夺过陆浔也手里的纱布条。
青年这次主动凑近,陆浔也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认真给自己包扎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