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慌什么?这就站不住了,庄子怕是白养你们了!”忍冬呵道。
“这……老奴性子急,姑娘见谅。”
那人慌忙福了福身,再不敢在人群里叫嚣。
叶灵晞置若罔闻,只翻看着手里的人员造册,一一核对查询着底下人各自的来历身份。
待看得差不多了,这才微微扬了扬头,
“说吧。”
说?说什么?
有些个脑袋不灵光的,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忍冬略微清了清嗓子道,
“老夫人的饮食,是谁主事的,站出来回话。”
众人的目光这才看向厨房掌勺的婆子们。
“回大小姐的话。”
一位身材发福的胖妈妈,犹豫了片刻才领着六个婆子站了出来。
“老婆子我姓李,是老夫人院儿里主掌勺的。
老夫人平日里的饭菜都是我遵着赵妈妈的交待,能进的不能进的,每月都依照着单子来。
老婆子无能,但在饭菜上无有不尽心的,请大小姐明鉴。”
李妈妈回了话,恭恭敬敬站着。
“李妈妈常年为祖母置办席面,是个可靠的,我略有耳闻。”
听叶灵晞这么说,李妈妈讪笑着福了福身。
叶灵晞撂下造册,拨了拨手里的盖碗。
“蜜饯点心,甜品茶食,又是谁人主事?”
忍冬话毕,才有另外两位妈妈站出来。
“回大小姐的话,茶食点心大部分都是依着药膳方子做的调和,鲜少用油腻甜腥之物。老夫人的饮食,我们不敢怠慢,都是变着花样儿应着节气孝敬的。”
叶灵晞冷哼一声。
忍冬直接跨步出了房门,厉声道,“就是这样孝敬的?”
只见忍冬手里的白瓷碟上托着叶老夫人吃剩下的艾草饼。
“还未到端午呢,你们倒是勤快,连艾草饼都做了。老夫人吃出个好歹来,你们谁担当得起?”
“大小姐明鉴啊!”
做甜食的孙妈妈忙道,
“这艾草饼并非出自老奴之手。”
“那小厨房那么多艾草作何解释?”
“姑娘明察,那艾草是前几日我和李妈妈一起,在庄子外面的山坡上割的。
想着端午将至,这些艾草一是可以驱邪避凶,二是熬煮了好给老夫人擦身。
这才将艾草晾晒,收进了小厨房。艾草饼一事,老奴实在不知。”
胖胖的李妈妈闻言,忙上前回话,称确实如孙妈妈所言。
“不是你做的,这艾草饼是从小厨房端上来的不假吧?”
“这……”
孙妈妈吞吞吐吐。
“你们是打量着老夫人厚待你们,愈加敷衍不说,竟然还敢存心期瞒大小姐!
难道是在庄子里舒坦日子过够了,想被发卖了不成?”
“大小姐真不是老奴啊!”孙妈妈是个不禁吓的,忙跪在地上道。
“不是你,还有旁人会这个手艺吗?”
孙妈妈一听这才想起,
“前两日我和李妈妈割了艾草回来,给我们打下手的鲍妈妈还问起过,这艾草既能入药是否还能入食,老奴多说了两句。这才……这才将艾草饼的方子说给了鲍妈妈。”
“哦?”叶灵晞继续喝茶,盖碗一下一下敲击在碗沿上。
“鲍、妈、妈?”叶灵晞薄唇轻启,语意里却听得人心里直发紧。
“鲍妈妈你倒是说话啊!”同在厨房里当差的人耐不住,催促着鲍妈妈答话。
“回大小姐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