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身量瘦小,仆妇轻易地就将她推搡到了一旁,“夫人少了几件名贵的首饰,这府里怕是出了手脚不干净的货色,我们奉命来搜查一番。”
她们粗鲁地翻动着屋中的木箱,却听身后兀然响起一道声音——
“你们栽赃人的手段真是熟练啊。”
裴朝衍立在门口,缓缓收拢了一柄半旧的纸伞,伞缘处的雨水缓慢地滴落于地,湮出小小的水花。
“栽赃?”那仆妇仿佛听见了什么笑话,冷哼了一声,“谁不知道您卫二娘子心眼子多着呢,用一碗掺了发物的粥,害死了自己的亲生弟弟。”
想起今日卫浥尘言之凿凿的否认,裴朝衍迎着眼前不善的目光,面色平静:“十岁的人,清楚什么是发物吗?”
“府里的人都知道,您当年可是时常翻看医书啊。不久后就出了那样的变故,不是蓄谋害人是什么?”说着,仆妇举起屋中的储物木箱,用力向地上掼摔。
木箱碎裂,箱子里的物品散落一地。同时,几封信件从妆奁盒子里跌出来。
信封上并未署字,却描绘着团簇的缠枝莲花纹。
裴朝衍神色一凛,突然快步绕过挡在自己身前的人,快速将那几封信函捡起。
“这又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仆妇像是抓住了什么重要把柄似的,高声叫嚷起来,甚至作势想要将几封信夺去。
裴朝衍很清楚,这群人看上去气势汹汹,不过是仗着卫府最说得上话的几人都不待见卫二娘。但他们也定然明白,不能真正与二娘产生直接的矛盾。
“别碰这间屋子里的东西,滚出去。”
卫府里的下人都欺软怕硬惯了,见他罕见地变了脸色,也不由得心头一惧,自然是作鸟兽散。
荔云小心翼翼地看着:“二娘子……”
裴朝衍面无表情地拆开信函封口,将里头的信纸尽数抽了出来。
他垂着眼,看着信纸上明显属于卫浥尘的字迹。
信中字句并不连贯,像是经过了一层刻意的加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