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君佑面露迟疑，不确定道：“难道，是因为他身怀两种异能？”

这是唯一一处，左冠与他们不同，却又与白悦炚相同的地方。

闻言，众人如同被点了穴道的麻瓜，只觉五雷轰顶般的通畅。

“不能，吧？”

询问的目光汇聚在樊·答题卡·庚的身上，众人如愿得到了一个肯定的答案。

“……………………”

凭什么？

到底是谁设定的这种条件，简直比“锁头挂”还要离谱！！！

发泄情绪的吐槽过后，人终究还是要回归现实。

很显然，大家都看出接下来的重点会落到左冠身上，纷纷向少年投去又羡慕又嫉妒又同情的复杂目光。

作为背景板的姬曾柔趁机教育孩子：“悠悠、依依啊，你们可不要和那群咋咋呼呼的大人学，要向樊老板和墨哥哥学，将来才会有出息……”

将老年人温和慈祥的脸甩出脑海，左冠主动承担起提问员的责任。

“那个，老板，既然你说过这脑壳里关着的感染源已经逃走了，做什么还要去研究哪种东西能对它造成伤害呢？”

想说的话被抢了，爨一硬着头皮补充道：“我也想问，直接去追那个感染源不就好了吗？”

樊庚无语，反问道：“那你们觉得，要是感染源真的那么好抓，我犯得着去研究这块恶心的脑壳吗？”

经过364086次实验，除非暴力将黑雾掐灭，唯有脑壳中蕴含的某种物质能对它造成实质的伤害。

他再托大，也不会认为单凭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就能对抗吸收了不知多少次晶核雨的加强版黑雾。

若是结合脑壳里的东西，或许有机会一试。

被他看傻子一样的目光刺到，左冠和爨一心上各自中了一箭，整个人都不好了。

樊庚点到即止，没有继续打压众人的积极性，只让左冠配合他做几次实验，临走嘱咐了几件事，就带着垂头丧气的少年回了自己的实验室。

“砰。”

被敲开的研究室房门重新合上，圆桌边接二连三响起一圈叹气声。

缓了片刻，竟是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双胞胎率先开口。

黄悠悠：“墨哥哥，你真是个大好人！”

黄依依：“大家都没人敢冒犯樊老板，你却愿意为了拯救世界而冒险一试，简直太酷啦！”

墨君佑一怔，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大概在孩童的眼中，即便见过深不见底的黑暗，但黑就是黑，白就是白。

她们不会去想大人说出口的一句普通的话、或随手做出的一个动作中，是否会藏着完全相反的含义。

相反，一旦认定了某个人的好坏，她们就会义无反顾地选择相信。

能够看穿灵魂的异能，更坚定了这一想法。

因此，从她们口中吐出的溢美之词，更加能衬托出被夸赞者的高尚，令旁观者无地自容。

众人闻言，本就复杂的目光更是忽明忽暗，变换不定。作为既得利益者，他们没资格去评论墨君佑的“天真”。

纵使是正义感旺盛的耿晨，如今也只想着尽可能在能力范围内多救一些人，而不再妄想凭借区区力量异能去拯救世界。他是军人，却也随着异世年龄的增长，明白了“独木难支”这四个字的重量。

墨君佑怔愣片刻，干涩道：“……没什么。”

是真的没什么。

他早已不爱这个世界，所以即便它最终被丧尸完全啃食，他依旧会无动于衷，可他又同时发自真心地喜欢，喜欢他和他能够相遇的重生时空。

放眼远眺，方方正正的窗口框住的是满目疮痍的褐色土地，干枯的人形横躺在冰冷的地面上，从眼底飞快掠过，连一处安魂之地都没有。

假如未来某一天合上眼，他希望能和樊庚葬在一起。

而那时，他不希望连一处安心停留的地方都找不到。

仅此而已。

……

谢百川和唐秋露突然被叫去最前排的房车，心中直打鼓。

在车队中安然混到现在，或多或少听说过黎明基地派人袭击“穿书者”的事，没有被迁怒已是万幸，虽表面上是以伤员之名安置在后排的房车里，可他们自己心里清楚，这是被主人家排斥在外的意思。

谴责的目光投向踩着洞洞鞋的马千里，虽说胖达很好撸，虽说你最近同样有被排斥的趋势，但作为高贵的“清白之身”，怎么就不知道打听打听，这趟来的目的是什么呢？！

一男一女恨铁不成钢。

直至踏上龟壳一样的高配房车，一步步来到墨君佑面前，两人都是懵的。

墨君佑开门见山：“黎明基地向我们发出了购买邀请，我们应下了，为避免产生什么不必要的麻烦，到时就由你们来对暗号。”

简单明了，很好理解。

谢百川愣是反应了一会儿，身旁的唐秋露已经抢在他前面，满口答应。

谢百川：“……”

老妹儿啊，你就不怕他们拿我们做挡箭牌，伺机潜入基地展开报复吗？

看出他的顾虑，墨君佑拿出黎明基地发出的请求交易情报，示意谢百川检查核实。

谢百川伸手接过，东瞅瞅，西瞧瞧，看不出对，也看不出不对。

一段要割晶核、买武器的发言，实在分辨不出真假。

墨君佑：“你要是实在不放心，对暗号时可以先问问基地里的同伴，看看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到时候再反悔也不迟。”

此言有理。

谢百川内心挣扎，勉强同意了。

……

九个日夜过去，一行人终于如愿到达了黎明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