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为队友的孔回轩闻言,则对康鹤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连解释都懒得解释,一副“你才发现啊,蠢货”的样子。
康鹤神经本就绷紧,经此一激便彻底跳了脚。
“啊啊啊啊我杀你八辈祖宗,放开我,快放开我,混账东西,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
木·聋子·齐业正要再接再厉,嘚瑟的表情忽然凝固在一个扭曲的弧度上。
自他视若珍宝的神源上,正散发出一股死亡的腐朽味道,敌我不分地钻向他的身体内部。
顺着食道,毛孔,疯了一般挤进来。
木齐业呼吸骤停,他放大的瞳孔微微向下,一瞬不瞬地盯着意图“造反”的神源。
他居然……动不了了?
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在木齐业的下巴尖停顿片刻,终于承受不住重力坠落,在破裂的“人脑”上炸开小小的水花。
清澈的水粒飞扬,像是索命鬼敲响的丧魂钟,映出木齐业血色尽褪的脸。
刻意忽略的心慌感翻江倒海地蔓延出来,他终于无比清晰地意识到,神源不再是他能随意握于掌中的神器,而是死神架在脖颈上的镰刀。
随时随地,刀落人亡。
……
另一边,樊庚后发先至,早已在加速逃离的房车之前,退至大后方。
聪明草上的三人被毫不怜惜地甩在地上,痛得吱哇乱叫。
正疲于奔命的蓝鹰一见美狐有难,忙不迭冲过来嘘寒问暖:“唳……唳唳?”
【宝……你没事儿吧?】
狐美丽趴在地上卖力撅着屁股,避免怀里的狐强被她压成肉饼,甫一听见蓝鹰发出的噪音,险些飞起一拳将人揍扁。
在惨剧酿成之前,她及时看清来鹰,压下心中的杀意长舒口气道:“是你啊,多谢关心。”
蓝鹰小脸一红,羞涩道:“唳唳~”
【和鹰不用说谢啦~】
矜持完,蓝鹰颇为积极地邀请狐美丽到它背上避难,后者一丝犹豫都没有,点点头便要上去。
身后,轮胎碾过地面的声音逼近,是樊庚以草作鞭,将“嘟嘟嘟”的房车整个拖到了近前。
他抬手轻推了下墨君佑的后腰,示意:“你去车里待着,让所有人用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里。”
墨君佑没走,回身抓住樊庚的小臂,目光紧紧盯着他俊帅的脸,一错不错地问:“那你呢,不走吗?”
——小锦鲤这是舍不得我。
樊庚笑眯了眼,耐心安抚:“那片黑雾成分不明,挺危险的,你的异能会被压制,所以乖乖待在车里别动,我稍后就到。”
青天白日的,哪里有什么黑雾?
墨君佑不明所以,更不能放樊庚一个人走了:“知道有危险你还去,和我一起走好不好?”
说着,似乎是怕樊庚一意孤行,还伸手晃了晃他的胳膊。
虽然弧度很微小,但樊庚还是感觉到了。
这,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撒娇?!
樊庚目光一凝,视线不受控制地拐了个弯,落向那在末世仍旧被养得水润饱满的唇。
想起那晚丝绸般柔软的触感,他无意识地舔了舔唇,一股陌生的热流在身体内横冲直撞起来。
樊庚眸色微暗,嗓音莫名低哑:“这么想跟我在一起?”
墨君佑莫名觉得,此刻的樊庚很危险,像是那晚要将他拆吃入腹时的样子,但还是坚持道:“想。”
如此直白的回答无疑顺到了樊庚心坎儿里,他掩饰性地咳了咳,当下改变主意:“真拿你没办法,就让你跟着我好了。”
比起系统不完备的房车,当然是待在他的身边最安全。
两人在这边如胶似漆,见墨君佑没有要上车的意思,爨一一骨碌爬起来,扯住愣在原地喃喃“穿书者”的于天允,迈起小胖腿飞一般窜上了房车。
狐美丽准备登上鹰背的脚步一顿,她迟疑了。
若论安全性,比起鹰背,当然是由异世界加强版蛇精病精心设计而出的房车更好一些。
该选哪种,不言而喻。
她收回迈出的那只脚,话锋一转,婉拒蓝鹰:“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你还是自己飞吧,这对你对我都好。”
蓝·只听见对你好·鹰:“嘤~”
crush为了鹰好,都不肯麻烦鹰,它好漂酿!好贴心!
狐美丽不知蓝鹰的脑补,只一门心思哄着怀里的狐强,快步上车避险。
见樊庚和墨君佑迟迟不动,梅枝收回落到后视镜的目光,果断下令逃命。
碍事的人都走了,樊庚拉起墨君佑的双手,放到自己身前紧紧握住。
他最后确认一遍:“确定不走了?一旦选择跟我一起,可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嘈杂的背景音在周遭乱舞,樊庚凝神细听,确认绝不会错过身后之人的答案。
他眼含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期待,等了三秒……
没有回答。
樊庚心里一堵,不待他去细想那一瞬间脑海中滋滋作响的情绪,便觉右耳传来一阵柔软的触感。
唇齿间吐出的话语在耳边辗转,变得模糊绵软,却依旧能辨认出主人独有的,悦耳的声线:
“我很确定。”
樊庚脑内“嗡”地一声,所有的思绪搅缠在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上,一瞬间,万籁俱寂。
是小锦鲤踮起脚,在他的耳畔,与脖颈连接处,落下了一枚轻轻的吻。
像是羽毛刮过,一路痒到心底。
墨君佑成功将樊庚硬控在原地,自己却一路从脖颈红到了耳后。
脸颊烫得心慌,他赶忙将头埋进眼前人宽阔的肩膀里,鸵鸟一样不吱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