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汐辞伸手拿起身边的一根树枝,拨弄着火堆,“小叶,没必要太紧张的,我们都是从新人到现在,大家以前都是菜鸟。”
苏叶轻轻抿着唇角,“好,我知道,我会努力变强的。”
虽然她还有很多没弄清楚的东西,但是有一群陪着她的人。
像突然想起什么,苏叶问道:“队长以前也是菜鸟?”
路汐辞一只手托着下巴,沉思片刻,道:“我不知道哎,我来的时候队长已经是队长了,我和伍佰还有无良医师是一起被招进巡查部的,那是两年前了。”
她扭头看向另外两人,“你们俩知道不?”
伍佰摇摇头,“我也是被调到第三收容所的,不清楚。”
诸葛成看向一边靠在树干上擦剑的徐殊,笑眯眯道:“不如亲口问问队长?”
四人将视线投向徐殊,徐殊淡定地将擦过剑的帕子放进口袋,他将剑放下,走了几步,与其他人一样席地而坐。
淡淡道:“没有人生来就是高手,我也曾是不起眼的一个小尘埃。”
他偏过头,看向苏叶,“所以你不用感到惶恐,成长是每个人都要经历的东西。”
火堆燃烧的光倒映在他脸颊上,将他平时冷硬的表情柔和了几分。
苏叶与他对视了一眼,心里莫名地柔软了几分,不论前路与未来,至少此刻,她并不孤单。
徐殊拍拍衣角上的草屑,对着他们道:“好了,谈心结束,该休息了,上半夜我和诸葛守夜,下半夜你们三个守夜。”
苏叶三人背对着树干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暖融融的火光与前方人的背影让她无端地安心,视线逐渐模糊,她睡着了。
均匀的呼吸声传入徐殊的耳朵,他知道,他们都睡着了。
诸葛成与徐殊并肩坐在火堆旁,诸葛成沉默了一会,对徐殊道:“你在调查那件事吗?”
徐殊凝望着前方的视线顿了顿,“...哪件事。”
诸葛成没有说话,两人都没说话,但是却知道,到底是哪件事。
诸葛成半晌,才叹了口气,“事情已经过去了,有些事还是放下吧。”
徐殊放在身侧的手猛地握紧,但他仍然面不改色,“嗯,我知道。”
放下?多么可笑又苍白的话。
诸葛成犹豫了一会,还是没再说话。
过了很久,徐殊才松开已经有点麻木的手,他并非毫不在意,而是已经学会控制自己。
他对苏叶说的话是真的,他也曾是人群中不起眼的一颗小尘埃,直到遇见了那个人。
徐殊的家庭并不好,他的母亲身上常年存在着刺眼的青紫,红肿的脸颊和逞强的微笑。
那个名义上的“父亲”,并不是他的父亲。
她很爱他,所以幼年时的徐殊曾经的梦想就是带着母亲逃离那个男人,他暗暗发誓,一定要让母亲过上好日子。
但很可惜,她没能等到那一天。
他永远也忘不了,那天他看到信息时是怎样地惊慌失措,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肢体。
他赶回家时,只见到了母亲的尸体。
那个总是抚摸着他头,给他唱摇篮曲的母亲,就那样死去了。
她的脸色像服装店里的假人一样苍白,那个罪魁祸首竟然假惺惺地在一旁哭。
而他无能为力,他无法为母亲报仇。
很长一段时间,他的周身都笼罩着阴霾。
直到碰见了那个人,他不惧他的阴暗与冷漠,将他从深渊中拉了出来。
他本该有光明而又灿烂的未来,但是他死了。
他就那样死去了,他不该那样死去的。
当年那件事留下的痕迹已经所剩无几,但徐殊仍然在追查那件事。
即使希望渺茫,但他仍然在这条路上义无反顾地前行。
纵使前方是万丈深渊,他也要一往无前。
这是他能为他做的,唯一的事情。
上半夜很快就过去了,苏叶揉了揉眼睛,俨然一副还未睡醒的样子,但她很快打起精神,这里的环境可不允许她赖床。
苏叶撑着下巴,有点无聊地扫视着周围,上班就是难熬,唉~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后半夜也非常顺利地度过了,徐殊清醒地睁开眼睛,抬手看了一下光脑,光脑上显示了时间,早晨8:20。
昨夜的火堆已经被熄灭,五人喝过营养液后继续启程,今天中午就能到达幽月林的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