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平缙城,罕见的灯火通明,骚乱异常。
江家这边的众人正在饭厅吃饭,注意力也忍不住被外边的嘈杂给勾走。
江沉年放下筷子,对着门口候着的小厮道:“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
没一会儿,小厮拿着提灯跑了回来,“是于家的姑娘于若出在临近黄昏时失踪了,官府正命人在城中搜查呢。”
一听这话,江沉年腾地站起身,给他身边坐着的方锦吓了一跳。
江沉年的视线停在江游身上,江游神色紧张,抬眼看到江沉年正盯着自己的是瞬间,身体吓得一哆嗦,迅速低下头来。
江沉年眸中闪过一丝狠厉,二话不说揪起江游的衣领,拎到院子里。
胡翠一看,站起身就想去拦,可还没出饭厅门,就被江沉年身后的小厮挡在了门口。
“滚开!”
无论胡翠怎么推攘,小厮都纹丝不动。
胡翠无奈回头对老太太哭诉,“这到底是怎么了呀?为什么那样把阿游提出去。”
老太太心中着急,却也拿江沉年没主意,看胡翠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便更觉心中急躁。
转头看向方锦,方锦也奇怪江沉年的反应,但她不想与其他人站在一起,质疑自己的儿子,便坐着没动。
江岭见方锦不动,硬着头皮将屁股黏在凳子上,没朝自己大哥那里看一眼。
大哥江峣既是秀才,又是家中老大,向来自诩身份。如今江沉年在他面前那样粗暴的对待自己的儿子,他却一动未动。
胡翠闹到他面前时,只淡淡的说了句,“他们兄弟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解决。”
“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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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院子里,江沉年一把丢下江游,问道:“是不是你?”
江游看着江沉年脸上可怕的表情,瞳孔颤抖着摇了摇头。
江沉年偏了偏头,抽出腰间的鞭子,“还不说是吗?”
江游慌了,皱着脸,眼中含泪,声音发颤道:“你让我说什么呀。”
江沉年一把拽住江游的后勃颈,大吼道:“她在哪?!”
江游紧咬嘴唇,闭着眼,一个劲的哭。
“我知道。”江灿带着肖甜站在院子门口。
江游震惊地望向她,一时忘记了哭。
“雾龙山。”江灿垂眸,深吸一口气道:“于若出被带去了雾龙山。”
江沉年丢下江游往外跑,经过江灿时停住脚,回头看着江游,一字一句的道:“她若有事,你必死无葬身之地。”
江灿带着肖甜往饭厅里走,被江游拦在半道:“你怎么会知道于若出被带去了雾龙山?”
江灿后退一步抬眼看他,眼神坚定不惧,“我听到的。”
“前日,你与母亲在屋中谋划之时,我听到的。”
“先别急着生气。”江灿声音温和道:“你该好好想想,若于若出有事,你该如何自处?”
说罢,便拉紧肖甜的手,越过他离去。
江灿和肖甜刚在饭厅找个位置坐下,江游着急忙慌地跑进来。
胡翠一看到江游毫发无损的进来,着急的问:“江沉年呢?”
江游看了一眼江灿,没有理会胡翠,转头出门去。
胡翠不明所以,着急的跟上,一把拉住他,问:“到底怎么回事啊?你跟他说了?”
“我没有。”江游恶狠狠的道:“还不是你养的好女儿!”
“江灿?关她什么事。”
“她偷听我们说话!她告诉了大哥我们□□于若出,现在大哥已经去雾龙山了。”
胡翠心跳得急,但此时也抓住了那一瞬的不对劲,“他去雾龙山做什么?”
“那当然是……”江游此时也咋嘛出味儿来,“”对啊,他去雾龙山做什么?”
若说一开始江游以为江沉年生气是怕他做错事,那现在呢?
还有那句“她若有事,你必死无葬身之地。”说的那样严肃可怕,难不成是于若出的安危会对江沉年有什么很严重的影响?
于家是平缙城里第一号富商户,有钱的很。虽说地位不高,但毕竟距离京城迢迢,说是平缙城里的老大也不遑多让。
他现在还没个一官半职,若是让于家知晓是他策划绑架了于若出,真不敢保证他能活着离开平缙城。
那身为他大哥的江沉年,又怎么能万无一失的去往京中任职呢?
江沉年这一去,如果能救下于若出,不仅能有恩于于家,那于渐鸿怎么也不能把绑架的事怀疑到江家人头上。
这样一来,就完全解释了江沉年不寻常的行为。
江游有些懊恼,那么多法子可以悔婚,怎么就偏偏选了最蠢的这条。
幸好有大哥在……
江游一把拉住胡翠的衣袖,再次跟胡翠确认,“娘,咱们找的那个杀手真的靠谱吗?大哥也没练过什么武艺,万一敌不过那个人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