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兰琴炒得一手好菜,是早年标准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之美人,如今宝刀未老,在沐以秋协助之下,很快便炒出五六个热菜,还整了三个凉菜,一会儿功夫便摆了满满一桌子。
沐立圣喜欢喝点小酒,今天虽说女儿沐以诗没有回来,但沐以诗能进入蓝影厂这件事,也算一件喜事,再加上叶文雪也在,廖兰琴便给众人整了一瓶红酒。
沐以风给叶文雪和自己各倒一杯,沐以秋给自己和父亲沐立圣也各倒了一杯。
廖兰琴因为身子有病,很早就忌酒了。
但廖兰琴也倒了一小杯饮料,邀着众人干杯,就在这时门铃意外响起。
“是以诗吗,按理说她有家门钥匙,不至于按门铃吧。”廖兰琴脸现疑惑。
“我来开门。我看看是谁。”沐以风起身向客厅门口走去,到了门口在猫眼上一看,来人竟然是楚仲天!
“姐,是楚仲天。”
沐以风回头告诉大姐沐以秋。
沐以秋一听是楚仲天,十分意外,怔了一下子。
“他来干什么?下最后通牒?”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没必要怕他。”沐以风说着将门打开,这时沐立圣和廖兰琴便都站起身,仿佛如临大敌般。
毕竟,下午沐以风带着叶文雪和沐以秋,去白萱萱那里大闹了一场,听说还占了上风,难道楚仲天这是上门复仇来了?
廖兰琴扫了眼厨房,想找一件趁手家什,万一楚仲天进来和女儿干起仗,她这个做母亲的,势必要参战保护女儿。
但是找了半天,也没有一件能够既不伤人又能恐吓到对方的家俱,想想干脆算了。
叶文雪和沐以秋从厨房跑出来,双双跟在沐以风身后,她们也觉得,楚仲天这次主动来沐家,定然是来者不善。
“以以,你退后,我自己一个人来对付楚仲天,既然已经撕破脸,我也不在乎什么感情不感情了,小心他进来伤着你。”
沐以秋这一次褪去了所有柔弱,仿佛一夜之间全身长满棱角,整个人愤怒又怨恨。
叶文雪立刻护在了沐以风身侧。
“以以有我咩,他不敢怎么样,他敢动以以一下,我挠他十下子。”
“不怕,楚仲天但凡是个男人,不至于上门来我们沐家闹事吧,除非他是真不想过了。”沐以风微波不惊,相当镇定。
几人说话之间,楚仲天进来了,是一个人。
楚仲天喝了点酒,但还算是清醒着的。
相比下午那么嚣张的楚仲天,此刻又仿佛从前一样儒雅了些许,进来先是给沐立圣和廖兰琴躬礼问候,乖巧地称呼他们岳父岳母。
“岳父岳母,我今天是来向以秋负荆请罪来的。我混账,我对不起以秋!”
楚仲天进门之后,也不等众人让他,便自己坐在沙发上,一脸羞愧道。
此话一出,不止是沐以秋,沐立圣,廖兰琴以为听错了,就是沐以风和叶文雪也十分意外。
她们原以为,楚仲天是来谈判和离还是起诉离这件事。
沐立圣一介知识分子,宅心向来仁厚,见楚仲天堂堂一个男子汉,竟然主动承认错误,便不忍心责怪他什么。
哪怕明知楚仲天出轨。
沐立圣沉吟着,没有出声。
廖兰琴其实也有点为难。
说重了,怕楚仲天下不来台,说轻了,又怕沐以风责怪自己没立场。
但是她终究是沐家长辈,总不能不接楚仲天这个茬。
“仲天,夫妻吵架原本也不稀奇,但是我向来不主张夫妻之间动手。哪怕是你在外面偶尔经不住诱惑做了错事,但只要你不和以秋动手,万事都能说开。”
廖兰琴缓缓地,字斟句酌。
她实在是怕哪一句言重了,伤到对方。
最起码眼下楚仲天和女儿沐以秋还是夫妻,还没有到反目成仇那一步。
她做为长辈,绝对不能火上浇油。
“岳母,我知道,我那天不该意气用事动手,我错了。但今下午以秋也打了我,她还了我欠她那一巴掌,这样算不算扯平,她,她气也该消了吧。”
楚仲天微低了头,态度还算得上谦恭。
沐以风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
既然楚仲天是来找沐以秋讲和的,那她和叶文雪最好闭嘴,二人进了厨房坐着,静候客厅动静。
“她打了你?”廖兰琴假装着很吃惊,假装着第一次才知道这件事。
“是的,难道以秋没说这件事?”
“没有。”廖兰琴很镇静,转向女儿沐以秋:
“以秋,这就是你不对了,男人脸面何其重要,仲天再有不对之事,也该我和你爸来教训,我们做长辈的说他两句动他一掌都不足为奇,你是仲天妻子,你该学会宽宏大量,男人为天,你该将仲天不说奉若神明,至少也该让他顶天立地才对,何至于和你丈夫动手呢。”
廖兰琴非但是不说,一说起来简直每个字都仿佛蕴含着深意,明里是在责备自家女儿,实则字字都如针尖麦芒,刺得楚仲天顿时如坐针毡。
“不不不,岳母您言重了。”
楚仲天越发羞愧。
沐立秋沉着脸,心想,我若是不还这一掌,单是他出轨这事就把我压跨了。
“楚仲天,听到没有,我打你也心急了点,我该着让我母亲来教训你。但是呢,我向来不忍你受半点委屈,所以又哪里敢让母亲教训你呢。我给你留足了脸面,只是你自己不要罢了。”
沐以秋实话实说。
“以秋,我真的还想和你继续这段婚姻,我们不要和离好不好,更不要什么起诉离,我们毕竟是夫妻,何必为了这一点小事就分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