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不,应该说是中午。奥罗拉是顶着一个巨大的黑眼圈来到礼堂的。
梅林的坩埚蛋糕,如果可以,她想来一杯柠檬味的遗忘药水,彻底忘记昨天晚上发生的事。
奥罗拉是知道西弗勒斯的嘴毒之功的,但是没想到平常“少言寡语”(你确定?)的西弗生气时,批评起人来,她毫无招架之力,当然主要还是因为前一天下午在图书馆神游时,西弗勒斯说了什么,原话好像是“今天晚上在公共休息室,带上你的羊皮纸”,大概当时是这么个内容。其实奥罗拉根本没听清西弗勒斯说了什么,随便敷衍就答应下来了。结果晚上6点以后奥罗拉就没回来,直接失约。怀揣着一万个心虚,她闭着眼睛承受完了西弗勒斯的“毒舌”攻击,感觉自己差点见了梅林,好在即使是在西弗勒斯的“威逼利诱”下她也没把遇到波特和布莱克的事抖出来,那本摸来的禁书也被西弗勒斯没收了。
当时应该数一数梅林的胡子有多少根的。她的霍格沃兹冒险之旅还没来得及重温,就遭到这么致命的打击。
西弗勒斯早上似乎也没有来大厅,中午吃饭时,他的黑眼圈看起来也只是比奥罗拉好上一点点。
奥罗拉看到西弗勒斯走过来时,就像蜘蛛看见蛇怪一样,恨不得退后一百英里。而西弗勒斯没有看到奥罗拉的反应似的,如同往常一样坐在对面。
今天一整天奥罗拉都没敢和西弗勒斯搭话,西弗勒斯又是那种不会主动找话题的人,这让奥罗拉误以为西弗勒斯还在生气,光速吃完饭就跑到图书馆补作业去了,晚上也早早回到女生宿舍没出来。平常在西弗勒斯面前咋咋呼呼的奥罗拉,变得沉默寡言起来。莉莉看着两人不对劲的气氛,以为他们是不是吵架了。
直到这样奇怪的氛围持续了一周,连最喜欢的魔药课上,奥罗拉都不怎么主动说话,莉莉终于忍不住询问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你们是吵架了吗?我问奥罗拉,她什么都不肯说,总是绕过我的话。你们不能一直这样,更何况你们还在同一个学院。”
“莉莉,我们没有吵架。”
“奥罗拉一整天都不敢和你搭话的样子,几乎看到你就跑。”
西弗勒斯在犹豫,如果把奥罗拉半夜独自私闯禁书区的事告诉莉莉,莉莉恐怕会比他还要担心奥罗拉,也许还会更加生气。
莉莉看出西弗勒斯脸上的纠结和为难,叹口气。
“如果不想告诉我发生什么事,那就算了。但是作为男孩子你要学着绅士一点,平常遇到什么事总是奥罗拉先低头,这次你也要主动一回。”
“我……”
其实第二天起,西弗勒斯就有点后悔自己是不是说话太重了,明知道奥罗拉那天根本就不在状态,还自顾自地约定。
那天晚上,他的确很生气,也很担心奥罗拉那么晚没回来会不会遇到危险,如果告诉级长马尔福没回来,学院不仅要被扣学分,卢修斯·马尔福大概也会和他发生不快。好几次他想干脆不要管她了,但是最后还是把壁炉点亮,没有贸然出去找她。
“莉莉,我会去和她谈谈的。”
奥罗拉不是那种轻易放弃的人,禁书区没能找到的,还有两个地方可以考虑。一个是八楼的有求必应屋,上一世就是在那里发生的变故,或许那里还会有一些被藏起来的书籍;另一个就是拉文克劳塔楼的秘密图书馆。
离开西弗的视线也是有利条件之一,这才是奥罗拉躲着西弗勒斯的真正原因。
没有什么能够束缚住奥罗拉·马尔福探求未知的好奇心,如果条件充分,她甚至敢于涉身黑魔法。
奥罗拉凭借自己人畜无害的笑容和亲切温和的形象,成功从一位赫奇帕奇手里换取了一份拉文克劳一到七年级的课程表,报酬是一盒万圣节限量款比比多味豆,马尔福作为商业界大亨,每年奥罗拉总能从父母或卢修斯那儿收到一些还未上市的零食糖果。素有八卦之名的赫奇帕奇,消息灵通度仅次于大喇叭格兰芬多,消息来源也更为可靠,只要你给出恰当的理由和真诚的报酬(通常只要零食就好,没有什么比自然的馈赠更美好了),低调又热心肠的赫奇帕奇们一定会不遗余力地帮助你。拉文克劳的学院长袍则是一位好心的男生借给奥罗拉的,奥罗拉认真承诺一定会保持整洁还给他的时候,男孩整个人像喝了蒸汽药水一样断断续续地回答没关系的,很快就跑没影了,留下奥罗拉原地疑惑,思考下次要怎么还给他,最后得出结论,万能的家养小精灵能够解决一切。
算好拉文克劳的上课时间,周五下午是拉文克劳休息室学生最少的时候,正如“月痴兽只出现在满月时的月光下”,拉文克劳们不在图书馆就在去图书馆的路上。关于拉文克劳秘密图书馆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那里的书籍不允许被带出,所有有能力踏进这扇门的人,知识会对他们一视同仁。
做好无数次心理建设,在奥罗拉欲匆忙逃跑之前,西弗勒斯总算开口叫住奥罗拉。
“奥罗拉,今天下午你有时间吗?”
“啊?有的。”奥罗拉意识到是西弗勒斯主动在向自己搭话,悻悻收回了跨过长椅的一只脚。
“下午四点,黑湖榕树,我有些话想对你说,你…算了,我从没指望你能守时,除了每天下午三点钟和土豆泥的约会。”
奥罗拉:“……(就不能说点好话吗)”
西弗勒斯本来想说不要迟到,看见奥拉那副僵硬的表情,欲言又止。
“我会等你的。”
奥罗拉愣在原地一动没动,眼睛都没眨一下。
莉莉轻微咳嗽了一声,拉拉奥罗拉的衣角。
“啊,好,我绝对不会迟到的!”
西弗勒斯:“……”
奥罗拉头也不回地跑回宿舍。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他知道什么了呢。”
一年级就夜游禁书区,现在还要勇闯拉文克劳休息室,这得是半个狮子。
不过奥罗拉还是感谢西弗勒斯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卢修斯,否则卢修斯绝对会事无巨细地报告给父亲。以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的性子,肯定要亲自来一趟当面教育,说不定还要找一个借口封控禁书区。
做好一切准备,奥罗拉蹲守在五楼的拉文克劳塔楼一角,给自己施加了一个忽略咒,直到最后一位上课的拉文克劳离开门环入口。
希望这次运气好一点,不要再问我有关魔法史的问题了。奥罗拉走到熟悉的门环面前,等待它的提问。
门环就好像看到什么令它头疼的事物一样,晃动了一下,提出问题。
“何为永生?”
奥罗拉沉思了一会儿。
“死亡即是永生。”
“回答正确。”门环在做出肯定的回答后,墙壁上显现出一道2米高的门,门环从中间分开,奥罗拉走进阔别已久的休息室,十一年前的记忆如同潮水一般涌入脑海,历历在目。
一切都仿佛没什么变化。白色大理石雕像在公告休息室入口对面的笼龛里,休息室的穹顶上绘有许多星星。窗户成拱形,挂着蓝色与青铜色交替的丝质窗帘,透过窗户可以俯瞰校园、魁地奇球场、黑湖。地面铺有深蓝色地毯,公共休息室设施齐备,桌椅书柜一应俱全。
奥罗拉走上熟悉的扶手悬梯,轻轻抚上一面流淌着星河的挂画。
“愿智慧永归吾等灵魂。”那是一句由古代如尼文写成的咒语。
奥罗拉感觉自己被一股引力拉进了画中。
拉文克劳的秘密图书馆,竟然就藏在这幅常见的星空画里。
整个图书馆都是一处深邃的星空,连地板上都布满了星星,头顶上偶尔还会滑过几道流星。奥罗拉拿起魔杖,分别点亮了半人马座以及时钟座的一颗星星。两颗星星闪亮着,变成了两本书,飞到了奥罗拉的手心。
奥罗拉大约在图书馆里待了两个小时,算是搞明白了一点,她现在并不在自己原来的世界线里,而是在另一个平行时空中。如果想要回到原来的世界,不仅仅要在无限条错位交织的时空线里找到正确的时空节点,还要在这条线上找到上一世自己所在的正确的时间位置,否则她会成为两个时空里“不应存在”的游魂。而打通平行时空的甬道需要由两端激活,具体方法又不得而知。这份在综合了巫师界甚至麻瓜界的知识所得出来的资料,仅仅只是假说,可参考的案例完全是0。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上一世奥罗拉拿到的红宝石项链被人做了手脚。这世间存在着比梅林还要强大的存在,以红宝石为端口之一打通了不应该打开的通道,并将奥罗拉的灵魂带到了一个与原世界相近的平行时空,它究竟有什么目的。
从拉文克劳休息室出来时,奥罗拉几乎是处于那种放弃思考的状态。
这样的答案,无异于让她彻底断绝了回家的希望。
奥罗拉站在塔楼窗格边好久,16点钟楼的钟声骤然响起,惊起塔楼上的一片白鸽,也敲醒了奥罗拉。
“西弗勒斯!黑湖!”
奥罗拉恨不得以格拉灵*的速度冲下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