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没有料到郑子瑜这番举动,贺清蕴愣愣的抬起了头,却不偏不倚的撞入了那双桃花眸中。
“前些日子不小心把你的玉佩摔碎了,所以……所以我去找人给你打了一份新的。”
郑子瑜接过了那副上好的和田玉佩,一时间竟惊的说不出话。
贺清蕴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可眼前之人竟也不假思索的向前走去。
“谢谢……”
可他话还没说完,墙外忽的浮现出点点火光,两人转身望去,只听得一阵训练有素的脚步声,接着便是一句:
“抓贼啦,抓贼啦!”
贺清蕴:?!
“这小贼不会是你吧?”
她脑中忽的想起了那晚去找许司羽时,那道院墙之上闪现出的一道人影,原来自己真的没有看花。
可眼前之人却并没有过多解释,他嘴张了又合,似是在思索着什么,但许久未出声。
那道身影,竟也微微有些摇晃,险些站不稳。
“你怎么了?”
透着朦胧月光,贺清蕴这才看的明白开来。只见那黑衣之下,正有汩汩血流蔓延而出!
“郑子瑜你没事吧?”
郑子瑜摇了摇头,却只觉眼前昏花一片,若不是贺清蕴及时上前将他扶住,恐怕他将要直直倒了下去。
屋内,隔着一道纱帘,贺清蕴为他递过去了几瓶金创药,郑子瑜衣衫半楼,正细细的处理着伤口。
“真想不到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房中还会备上这么多的药。”
“我娘是医女,我跟着她耳濡目染这么多年,自然也就有这个习惯了。”
“你娘亲是个医女?还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怎么?你该不会以为这世上人人都世俗的要命,姻缘配对非要讲究个门当户对才行?”
“我不是这个意思。”
空气顿时陷入了一阵沉默之中。许久,似是想打破这样尴尬的气氛,又或是想要弥补什么,郑子瑜缓缓说道:
“你生的这样好看,又这么蕙质兰心,想必你娘应该也是一个……”
“别说了。”
贺清蕴的声音忽的冷了下来:“我娘在我八岁的时候就死了。”
“对不起……”
两人不再言语,贺清蕴背对着纱帘,望着那扑闪着的烛火,心下不由染上一丝烦乱。
今夜怀瑾姑姑与爹爹都不在府内,他又来的这么巧,偏偏这官兵又在外面巡逻。她很难不起疑心。
可如今郑子瑜身上又受着伤,难道她要趁人之危不成?
她微微转过身来,抬眸望去,只见这纱帘之后,烛光之下,映着他若隐若现的身影。那人早已褪去了半边衣衫,正一手拿着绷带止血,一手在上面涂抹着金创药。
鲜血在他的左肩上顺流而下,可他却只硬撑着,一声不吭。
“你在担心我?”
这一声吓得她忙背过身去,闭着眼睛回道:“我才没有!你快点包扎,我这里可没有留人过夜的时候!”
耳畔传来那人一声轻笑:“知道啦。那这样看的话,我还要感谢贺大小姐今日收留之恩呢。”
见贺清蕴这副囧样,郑子瑜也不再多出言逗她,只整理好了衣服,拉开帷幕,将她送来的玉佩挂在了腰间。他望着朦朦月色,嘴开了又合,但最终只凝炼成几个字:
“谢谢你。”
其实,他没有告诉贺清蕴,自己当时送给她的并不是真的传家玉佩,只不过是为了让她相信自己,唬着她玩的。
没想到她竟真的当了真。
可贺清蕴却只是攥紧了袖中的匕首,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趁他不备之际,突然转过了身,紧张问道:“你究竟是谁?”
“你今晚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那些官兵要抓的人,是不是你?”
“如果是的话……”
但她还未来得及说完,这院中忽的燃起了几个火把,接着便传来了管家的声音:
“大小姐,清化坊闹了贼,您现在没事吧?”
贺清蕴手中的匕首冷冷泛着寒光,她对郑子瑜狡黠一笑,顺势问道:“你要是不说的话,信不信我现在就去叫管……”
可那人却急急的捂住了自己的嘴,步步紧逼着将她压在了墙角,森森烛火之下,那副月白半边面具更添几分神秘。
“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