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忙起身,端端正正站好,“好的。”
不知道自己哪里做的不对,只看见安德因眉头轻皱,还是没说什么。
“跟上。”
才走出去两步,他又止步,宁萻差点撞上去,“这里都是毒蛇,如果你变成猫乱跑,我也不能保证你的安全。”
这是恐吓吗。
宁萻承认他做到了,她暂时不会逃跑。
宁萻跟着安德因走到了一个房间,门虚掩着,一推就开了,露出里面一些仪器和办公桌,桌子后面坐了一个人。
那人正在看资料,察觉他们来了才抬头。
“给她做全身检查。”
医生挑眉,放下手里的册子,“看来,您暂时还没有采纳我的意见?”
安德因睨了她一眼出去了,留下宁萻和医生。
医生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宁萻只能凭她扎在脑后的头发猜她似乎是个女人,通过她身上的气息又判断她也是个蛇族兽人。
想不出说什么,也不知道接下来做什么,再加上种族带给她的压迫感,宁萻选择安静等对方开口。
“你好,宁小姐,我们又见面了。”医生弯着眼睛笑起来,显得友善可亲。
宁萻立刻反应过来这是白天给她做检查的女医生。
“你好。”
“科诺雅,我的名字,”女人下拉口罩,露出脸,“我当时就觉得,我们可能以后还会见面。”
不得不说女人的笑减缓了她的紧张,宁萻笑了一下,“不是要检查吗,开始吧。”
或许是因为科技发展,全身检查的流程并不多而且称得上高效,不过半个小时,宁萻的检查报告就出来了。
宁萻坐在椅子上看墙上的电子时钟,已经是晚上8点,这个房间的门除了一开始那个人离开就没有再打开过。
被带进来的时候她也试图记住路线,可是路太长了,酒店里的走廊几乎都一样,她根本记不住,逃出去是天方夜谭,对她这样的异族,外面的每一个房间都有不可估量的危险,在这样一个“蛇窟”里,她无处可去,无所依靠,唯一熟悉的竟然只有那个将她带进来的,之前被她认定为疯子的人。
就像现在,她只能坐在这里等人来接她。
“你要等安德因中校?先坐一会儿吧。”
是说那个人?
宁萻一回头,就看见科诺雅已经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盒饼干,打开包装推到她面前。
见宁萻坐在那里没动,科诺雅又起身接了两杯水,“你今年多大了?我在莫桑比亚的系统里没有查到你的信息。”
宁萻有一瞬间的慌乱,但自从她被那个人带到这里来之后,她就变得坦然了,多了一点什么都不怕的勇气,虽然不多,但不可忽视,让她面对这样的询问,不至于大惊失色。
她捏着衣服,低头露出一副受伤之态,嗓音颤抖,信口胡诌:“我不知道,也不记得了……醒来头就很痛,什么都不知道了。”
检查报告捏在科诺雅手里,一行行黑字记录了宁萻的身体状况。
除了一些饮食不足、舒张压过低等问题外,“头部有部分皮下瘀血”“轻微脑震荡”赫然在列。
科诺雅抬头,眼里有同情,“那你还记得你之前是哪里的人,有亲戚朋友吗?”
“不记得了。”
科诺雅叹了口气,说不清是叹息还是放松,其实就算她还记得她的来历,她大概率也回不去了,且不说被安德因盯上了,她不觉得宁萻能离开,就是阿塔尼亚联邦和洛达联邦还没宣布休战,他们也不能把她送回去。
她安慰宁萻:“没事,我下午就已经把这个情况上报了,你的新户籍应该已经弄好了,明天早上应该就能拿到相应的手环了。”
宁萻点点头,目光下移,看见科诺雅左手袖口露出来的白金色手环。
她之前在书上没看见手环这样的词,但回想起来,出门遇到的人手上确实好像都带有各式各样的手环,她当时还以为是这里时兴的装饰物,原来还与他们的身份信息有关。
宁萻拿起桌上的水抿了一口,看向科诺雅舒展温和的眉眼,经过这近一个小时的接触,她已经放松了不少,“谢谢。”
“不用谢我,你应该谢谢安德因少校,如果按普通流程,你应该要被押走审讯,至少得等半个月才能拿到证件……”
宁萻有点惊讶,那个疯子,居然会帮她解决户籍问题,明明处理掉一个黑户会简单很多,还是说他做了什么手脚,又或者是他根本不怕那些麻烦?
“不过你应该知道,现在这里处在阿塔尼亚管理范围之内……”科诺雅或许是顾忌她沦落异族的情绪,没再往下说,但宁萻明白她的意思,就是说她的身份应该是阿塔尼亚的居民。
她刚来到这里,其实哪里对她来说都一样,没什么归属感,她反倒还要感谢他们帮她脱离了黑户状态。
“那我以后就是阿塔尼亚联邦公民了吗?”宁萻比较关心这个问题,公民意味着权利和义务,受到法律保护,而她明显是黑足猫兽人,虽然莫桑比亚已经由阿塔尼亚接手,但谁也不知道阿塔尼亚会如何处置这里的居民。
“那是当然,”科诺雅知道她担心什么,“莫桑比亚的居民会和阿塔尼亚联邦其他领土的居民一样生活,接受管理,得到联邦庇护。”
这就很奇怪了,宁萻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是冤枉了他,但那天那一个眼神,就让她仓皇奔逃,她暂时想不出其他的带她回来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