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一说完,全场队友狂放大笑不止。
笑声此起彼伏,夹着几声口哨响,接着笑得更放肆了。
苏橙月紧张的看了下叶凌枫,他一脸闲淡,像个旁观者站着。
“有这功夫闹事,你不如回去背熟赛规,免得整天犯规被罚球!”
“小小月,”邢茨站到苏橙月跟前,“人家战神早就不打球了,你还想死皮赖脸的贴上去求人啊?战哥球队没你拉人滥竽充数是不是活不下去啊,啊?哈哈哈!”
苏橙月快被邢茨气死了,嘴嘟得都想哭了。
小时候在漫河的篮球场上,不知道被邢茨弄哭了多少次,她要不是顾及形象,都想打人了。
“哟,是不是又想咬我了?”邢茨作势检查一下左手胳膊位置,“你的两颗小虎牙可太尖了,我真的好怕哟!”
他耸肩抖了下身体,逗完苏橙月咧嘴笑着,瞟一眼叶凌枫。
突然正经道,“小学时代的战绩也想拿到高中来炫耀?真有那个本事,现在就跟爷单挑一场,让爷好好领教领教你的厉害。”
“对!对!单挑!”队友举手附喝着,给邢茨助威。
“叶凌枫?”苏橙月觉得邢茨刚才那翻话有些伤人,忍不住抬头看他,也想叫他别理邢茨,但她另一方面又很想看他打球。
非常非常想看他打一场球赛。
有些纠结的低下头去。
叶凌枫垂下眉眼看了苏橙月一下,淡淡应了一声“嗯”,转而对邢茨说,“不想打。”
激将法对他起不到任何作用,他眼底的冷静能让人惊颤。
邢茨眼一眯,“瞧瞧,怕死了不是?散了吧散了吧,别浪费时间了!”
邢茨右手举过头顶挥了挥,一边摇头,“浪费爷的表情。”
“邢茨,你叫我过来拿什么?”苏橙月真的不想看到他了,就想拿完东西后走人。
邢茨无赖的笑起来,“看看自己包里少了什么。”
苏橙月扯下书包,单手划开拉链翻找起来,没有理周围站着的一帮男生。
然后随着翻找,不该出现的女生用品浮了上来。
“啧啧啧!小小月,这什么玩意儿?给爷科普下?”
邢茨两指一伸,夹走了一包精美的粉色正方形,竖在眼前研究。
薄薄的柔柔的一片东西。
邢茨那么一说后,旁边的队友也跟着瞎流氓起来,“比如正确的使用方式,触感如何……够不够干爽贴肤,”
叶凌枫扫了一眼邢茨手上的粉色包装,在意识到那是什么的时候,迅速移开视线回避。
邢茨一脸痞坏,突然想到了什么,说了句,“尺寸怎么还那么小。”
他不说这句话还好,他一说,苏橙月瞬间血气倒流直堵脑门,差点窒息。
因为她十三岁第一次初潮时,就是被他发现的。
那时在漫河边的篮球场看哥哥他们打篮球,她突然肚子疼到直冒冷汗,弯腰伏在长椅,差点想晕过去。
巧的是邢茨过来拿水喝就看到了她裙子后面的一滩血,吓得他以为出了什么事,赶紧去叫苏战。
那时的她没经历过,以为自己就快要死了,哭得十分悲惨。
哥哥和朋友们听到她的哭声后,把球扔掉一窝蜂全都跑过来看她。
一帮男孩大概六七人,没一个人知道她是到了生理期,来的初潮,一顿惊慌失措后把她送上了救护车。
总之,她去到医院后,哥哥去办理手续时,姨妈巾是邢茨给送进来的……
从那次之后,只要看到她脸色发白捂着肚子,他就知道是什么回事了。也因此,他每当犯贱时就拿这件事来取笑她,招她一顿咬。
苏橙月气炸了,红着脸把姨妈巾抢回来塞进书包底下,“你太过分了!”
她真想撕下他那张无赖的脸皮。
“诺,给你。”邢茨看苏橙月快哭了,赶紧从裤兜里摸出一张学生证给她。
苏橙月咬牙瞪了下他,一把抓走后撞开旁边围堵的人冲出去。
“都散了吧,没什么意思。”邢茨踩着痞子的步伐回去球场内。
一帮人一哄而散。
叶凌枫跟着抬步走开。
苏橙月走进树荫小道,在一条木质长椅前停下,把书包往上一扔,划开拉链,把学生证放进去。
叶凌枫不知道什么时候拐了进来,从容而淡定的走着。
高挑的身影慢慢从她的余光里经过,再留下一个沉郁的背影。
阳光斑驳的林荫道走出去是通向操场,过了操场对面的升旗台,就可以从1栋和2栋教学楼中间穿过,出去学校大门。
东西整理好后,她提起书包背上,准备去老篮球场那里拿篮球后再坐车回家。
经过刚才邢茨那么一整,她不好意思上前跟叶凌枫打招呼,只好把脚步放慢,远远的走在他后头。
而他也没有理她的打算,径直走着,很快就跟她拉开了一大段距离。
就在要出到操场外时,还没从刚才的社死现场完全走出来,就注意到前方又出现陆思绮。
她人站在树底下,背对着操场往他们这边看过来。
苏橙月看到阴影下的那双眼睛非常雪亮,正越过叶凌枫的肩头往她脚上投射,似乎想用眼神把她的双脚钉死在原地。
哪怕她离叶凌枫不是很近。
但她的脚步还是不自觉再放慢一点,下意识跟叶凌枫再拉开一段距离。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做出这种看起来理亏的反应。
但她很清楚不是因为陆思绮曾经写过纸条告诫过她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