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先？

你先？

我先？

两人都十分默契地没提到一些不适宜的话题：比如季宛白放在桌子上的离婚协议书怎么不见了，比如热搜上的深夜幽会……

饶是再怎么厚脸皮的牧亦涵也不得不在今天解决这个问题：怎么让季宛白答应参演蒋声的电影？

这个问题实际上不难，蒋声的电影一位难求，季宛白这么有上进心的人一定不会错过。问题是，牧亦涵编剧。

她对自己的芥蒂究竟多深？牧亦涵拿不准。就算答应参演，也不过是出于职业素养，本身没有别的意思。

她不喜欢这样，非常不喜欢。出于利益，出于人情还是其他，都不想见到季宛白被迫接受这个机会。

心疼？那倒不是，牧亦涵有自己的骄傲，如果她不乐意，自己何必热脸贴冷屁股，惹得自己不开心？

当初真是猪油蒙了心，怎么就答应了呢？难不成真是所谓的作家情节在作怪？还是看见季慕青对自己编剧的电视剧展现出的极大热衷而感到开心？

牧亦涵心里万分懊悔，千言万语都被卡在了喉咙里一声不响，最后……也只能再喝一杯苦涩的咖啡，却发现不知不觉杯底已空。

“你就这么不想跟我说话？”

季宛白的语气很平淡，没有怒意也没有不快，对上牧亦涵错愕的表情第一反应是喝咖啡，毫不在意的样子倒是很符合牧亦涵对她的刻板印象。

先提出邀约的人是季宛白，第一个说话的人也是季宛白，隐隐约约之中牧亦涵只觉得她们无话可说。

季宛白也不是牧亦涵心里所想的那样风轻云淡，她也在思索该如何开口，同样哽在喉咙里。

我想请你跟我一起去参加综艺。

会不会有点不太自在，太过于生分？

你跟我一起去参加综艺。

又太强硬，过于冰冷。

我妈说想看我上综艺，你跟我一起。

已经山穷水尽到不得不搬出母亲来当挡箭牌了吗？

要是自己没脑袋发热答应牧语林就好了，为什么一看到牧语林那委屈巴巴的样子自己就松口了呢？

该不会真的是自己母性大发吧？牧语林话里话外都在暗示自己的不称职，像极了她演现代剧女主时经常会碰见的只关心成绩和猛猛赚钱的严父严母，对内对外，她都不希望自己的孩子缺乏关爱。

略微有点被自己的想法吓到的季宛白查不可闻的在心里摇了摇头，要是没答应就好了……

举杯，发现自己喝了个寂寞，不知不觉她的咖啡也喝完了。

牧亦涵轻微的摇了摇头，“公事公办罢了，蒋声在筹备新电影，托我问你是否有意愿参演。”

没等季宛白回应，牧亦涵就立刻补充道：“我是编剧。”

明明只是想普通地询问参演意愿，为什么一说出口就好像通知？

她有些不敢对上季宛白的目光，瞥开头装作不以为意，心却揪成了一团巴不得自己此时此刻是个聋子。

复出？

“是吗？你沉寂了这么久，也该写点东西了。”

不是的，其实季宛白想说的是：你现在愿意动笔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停滞不前的工作，是心理障碍还是别的事情，无论如何，季宛白都打心里替她高兴。

“呵，一般般吧。啃了这么久的老本也有吃完的一天，不出去赚钱难道等着饿死吗？”

牧亦涵心里一阵酸涩，嘴上却不留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