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白天,可镇子里却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街道上鲜少有乱逛的人影。
虽然只要不违反规则,就不会出现即死的情况,但白娇总觉得心里毛毛的,很不舒服。
她推着小车路过一家街头的面包店,透过那又大又亮却蒙着一层薄灰的橱窗,能看见货架上摆放着琳琅满目的面包。
那些面包在明亮的橱光下,散发着诱人的光泽,如同一个个闪耀着金色光芒的宝藏,吸引着白娇立刻凑了过去。
然而,一凑近,那股诱人的幻想瞬间破灭。她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像是被拧紧的麻花。
这些面包远看金黄喷香,可一近看,上面落满了灰尘。一只只恶心的小黑虫子在面包上肆意爬行,它们的足迹遍布面包的每一寸 “肌肤”。
摆面包的架子更是脏得不行,原本木制的架子在灰尘与岁月的侵蚀下,都快变成灰色了。
此时,一位戴着高帽的厨师如同幽灵般走到货架前,面无表情地从手里的托盘拿出一块块面包,继续摆在布满灰尘的架子上,激起一阵灰尘风暴。
虫子冲着香气一拥而上,不一会儿就将完好的面包啃出一块块黑洞来。而厨师对这一切熟视无睹,仍然往架子里放面包,动作僵硬而机械,如同一个被设定好程序的机械人偶。
面对美食被这样糟蹋,白娇忍不住了,心中的怒火与不解如燃烧的火焰。
她立刻推门进去,那扇门发出 “吱呀” 一声,仿佛是痛苦的呻吟。
“面包柜你怎么不擦一下?” 她的声音带着质问与急切。
厨师抬起头来,眼神空洞得像两口幽深的枯井,没有一丝生气。
他面无表情地说道:“擦面包柜?那不是我的工作。”
白娇愣了一下,总算知道那种别扭感从何而来了。
她环顾四周,发现街边店铺里的小镇居民工作时的动作都机械僵硬,只做着自己分内的事情,其他一概不管。
理发店的地上已经积起了一层厚厚的发丝,可理发师没有去清扫,只是一遍又一遍重复着相同的修剪动作,差点在地上滑倒也不在乎。
裁缝铺里布料堆叠,冒着热气的熨斗随意摆放。进屋的客人一个转身,差点被电熨斗烫到,冲着裁缝大喊大叫。
可裁缝抬头瞅了一眼后,又继续手中的工作,仿佛除了裁衣之外,都跟他没有关系。
柔和的风轻轻吹过,却没有带来丝毫生机,反而卷着地上的落叶和灰尘,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鬼哭狼嚎。
“你……”白娇还想说什么,冷不丁瞥到架子上挂的外套,露出一小抹眼熟的大红色。
刹那间,她的脑海中闪过一丝推测,额头立刻冒出了冷汗,寒毛竖起,仿佛无数冰冷的小针直直地扎进皮肤。
该死。
“你,要来一块面包吗?”
厨师慢慢走过来,他的脚步拖沓,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每一步都像是踏在白娇的心上,让她的心跳陡然加快,几乎要蹦出嗓子眼。
“不,不用了!”白娇猛地后撤一步,推着自己的小菜车,飞快地远离厨师,逃也似的跑掉了。
小车的轮子在地面上飞速滚动,带起一片灰尘。
靠靠靠,那个厨师,不是原住民,是拥有【胸花】的试炼者啊!
直到跑到街上,白娇仍然惊魂未定,心脏每一次搏动都传递着一丝后怕的余韵。
“不行,得赶紧破译规则,举办婚礼后离开。”她在心中不停地念叨着。
突破试炼的精神攻击潜移默化,早晚会将人的理智吞噬,把人变成傻子。
怎么又是这种试炼,上次【长寿村】也类似。
她一边想着,一边从兜里掏出一根黄瓜,用手随意地抹了两把,随后便咬下一口,发出嘎嘣的声响。清爽的口感在口腔中散开,让她逐渐镇定下心神。
忽然,一只手从她身后轻轻拍了她一下。
白娇一惊,浑身的汗毛瞬间竖起,大喊一声:“我要吃全世界最美味的罐头!”
紧接着,她抓住手里突然出现的折叠军刀,毫不犹豫地转身向后一挥。
军刀在空气中划过一道寒光,来者显然同样惊讶,身体猛地向后闪躲,脚步略显慌乱,才免于被锐利的刀锋扎破喉咙。
“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想叫你一下的。”对方的声音带着惶恐与愧疚,连连道歉。
白娇警惕地打量着这不速之客。
这是一对面容和善的中年男女。两个人都戴着黑框眼镜,男人身着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衬衫,女人穿着朴素的深蓝色长裙,浑身散发着一种老派知识分子的气质。
除此之外,白娇还注意到,两人的身上均有一些青红的伤痕,不知是在哪里博斗过。
男人愧疚地搓着手:“哎呀,是我考虑不周了,太冒犯了,对不起啊小姑娘。我和我妻子也都是试炼者,没有恶意。”
“你们做什么?”白娇收回折叠军刀,紧紧握在手中,仍然带着戒心。
她刚刚一着急甩出的罐头刀暴露了自己试炼者的身份,着实有些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