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云榷顺着他的话说,但宋秉初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反而还更生气了:“是吗,那你可得好好活着,我说什么时候死你才能死,要是擅自死了,我就把你坟挖开。”
“知道了。”云榷像是没脾气似的再次应道。
空气霎时静下来,弥漫着诡异的危险气息。
云榷好似没有半分觉察,他当宋秉初是空气,自顾自地摸了摸后颈,发现昨天睡前贴的纱布上医用胶带松动了,便将纱布摘了下来,打开医药箱,准备更换一个。
宋秉初突然急躁地冷声问:“你干什么?你故意的吧!”
云榷不明所以,茫然地回过头,就看到宋秉初捂着口鼻,露出的一双眉眼拧出一个极不高兴的弧度,声音闷闷却很大声:“臭死了!!!”
“……”
云榷这才后知后觉地闻到了自己腺体散发出的一点鲜嫩的清香,在空气中稀疏清淡地围绕着他的身体,淡到他本人几乎快要闻不到。
宋秉初站在三米开外,他信息素飘过去被稀释得基本不剩了,不知道在鬼叫什么。
“那你走。”云榷收回视线,自顾自地对着镜子重新贴上纱布。
宋秉初压根顾不上回击他什么,十分仓皇地离开,长腿一迈几步就走了出去,带着脾气重重甩上了门。
门外,邢亦顶着黑眼圈从卧室改造的小型实验室走出来,刚准备随口打个招呼,脑子忽然反应过来身形不太对——这人比云榷高,比云榷整个人都大了一圈。
还脾气很大地夺门而出。
“我靠!宋秉初!怎么是你啊!你偷偷进云榷房间干什么?!”邢亦一夜未眠,披头散发的一头长发被揉成了鸡窝,顶着死灰的脸色大喊道。
宋秉初站在暗门边缓了一口气,蓝眼睛目光凌厉又嫌弃地扫过他,呼吸不稳:“信息素紊乱到底是什么病!都几天了你还查不清楚!”
“啊?”邢亦茫然,“怪我?”
宋秉初愤怒地推门离开。
邢亦本身又不是什么世世代代搞医学的,他就是半路出家,再加上信息素紊乱这个病实在是太杂了,病例又实在算不上多,症状还会因人而异,他在一天之内根本没办法给宋秉初一个确切的答案。
他正生气着,卫衣横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邢亦打开看,是宋秉初发来的消息:你把自己收拾干净再去。
云榷从小爱干净得跟什么似的,衣服永远都白白的,宋秉初一想都知道邢亦一头鸡窝在他勉强能有多讨嫌。
他发完消息,将手机丢在沙发上,自己则进了浴室。
他在浴室里匆匆解决了一次,出来时只穿了裤子,发丝湿漉漉的,卷着一身湿润的寒气,素来透着凌厉和意气的脸上却还是有几分欲色,呼吸也还是很重。
宋秉初只能静静坐着,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人开荤跟不开荤区别太大了,他几乎没办法说服自己再忍着,但是又没有正当的理由不忍着。
他现在都不敢闭上眼睛,刚才自我纾解的时候,他一闭眼就想起了云榷刚才睡觉时的样子……
云榷从小就长得好看,但是16岁二次分化以前,他长得更像一个Alpha,很清冷的帅气,面部的弧度处处都透出不可接近的冷漠。但二次分化之后,就变了……他越长越漂亮,尤其是到现在,睡在那里的时候很像橱窗里的洋娃娃。
修长脆弱的脖颈随着他绵长的呼吸而起伏着,他睡得并不很踏实,睫毛有时会轻轻地颤动,好像是做了什么噩梦。
别再想了!
宋秉初睁开眼,呼吸越发粗重,觉得骨头都在痒。
欲望渐渐席卷理智,宋秉初一边平复着呼吸,一边想自己刚才不应该走的。
反正云榷本来就不喜欢他,他再克制再绅士又有什么用!睡都睡过了,一次跟一百次又有什么区别?!
他不该走的,就应该顺从本心,将他那个破纱布重新撕下来,让他的信息素布满整一间房,将两人都浸泡进去。然后狠狠地攫取他口中的氧气,再将他那一身烦死人的睡衣重新脱掉……
重新被激发,宋秉初向后靠坐,手指一拨,自暴自弃地解开了拉链。他呼吸粗重,突出的喉结上下滚动,一双眼睛沉得好似墨蓝色的大海。
半小时过去。
宋秉初眉目间开始烦躁,竟然怎么都出不来,半小时全是无用功。
“……操。”
另一边。
邢亦在浴室一会儿哼唱着“小白菜地里黄”,一会儿背着“为谁辛苦为谁甜”,忙忙活活二十分钟,打了三遍橙子味的沐浴露,再加上原本就散发着淡橙香的信息素,整个人犹如一个喷香的剥皮大橙子。
大橙子从浴室出来时,云榷早已洗漱完,热了牛奶,正在客厅一边看电视一边喝着。
邢亦叼着皮筋,将深棕色的顺滑的披肩发向后拢了拢扎起来。他走过去,讪讪道:“我之前真不知道那个门他能过来……”
“没事的。”一扇门就能拦得住宋秉初才是有鬼了,云榷全然不在意,指了指桌上的一杯温热的牛奶,“喝吗?”
邢亦点点头,跳过来坐在云榷旁边,弹力十足的沙发将他颠了一下。
他刚想说什么,突然从橙香味中钻出了一道细细的鲜嫩的植物香,他趴在云榷肩上凑近闻:“你信息素的味道……我形容不出来是什么味,但是好独特,我第一次闻到这种味道,是哪种植物吗?”
“我也不知道。”云榷问,“很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