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云榷下意识否认。
但是急促的呼吸和沙哑的嗓音出卖了他,宋秉初几乎不用思考也知道他现在什么状况。
“地址。”宋秉初催促。
“我没发情。”云榷有些慌张。
“我说地址,”宋秉初语气不耐烦,他冷声道:“你以为我自己找不见么?你说,还是我自己找,时间的区别而已。”
“我没发情。”云榷最后挣扎着说了一遍,他闭上眼,近乎虚脱,根本没有更多的精力跟宋秉初周旋,他已经连多说一句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将电话挂断。
*
【邢亦:锦园6号】
车内一片寂静,宋秉初冷淡地移开眼,将手机扔在一边,打了一把方向,仪表盘上的码数层层加高,黑色的奔驰大G在夜晚空旷的车道上呼啸驶过。
然而开过这一段还是难逃堵车的命运,车窗外前后方的车辆“滴滴”地摁着喇叭,宋秉初升起车窗,头脑被冷风吹得清醒了些。
躺在副驾的手机嗡嗡响个不停,他冷冽的侧脸露出明显的焦躁,在手机第三次响起的时候终于点了接通。
电话那头,邢亦着急的声音立刻传出:“你要干什么?你要去见他吗?你特么是不是想害死他,你信息素要是控制不住爆发了,我根本救不了他!你等我哥回来再……”
没什么有用的信息,宋秉初利落地摁了挂断。
前方跳转绿灯,宋秉初踩下油门,车辆在黑夜与车灯中快速行驶。
*
云榷将自己浸泡在水中,浴缸中刺骨的冷水将他潮红的身体浸没。水的表层可以看到淡淡的粉色,像是血在水中化开了似的。
他已经不似刚才那样神志不清。
宋秉初的一句问话将他的神经刺激了个彻底,比这一缸冰水还能让他清醒。
云榷面无表情地浸泡着,搭在浴缸边细长的手指间夹着一支快要燃尽的烟。
他咬着烟嘴吸了最后一口,烟雾从艳红的唇边溢出,包裹着嘴角渗血的伤口悠悠盘旋,再向上飘去。云榷将烟头摁灭在满是烟灰和烟头的临时烟灰缸里,手指一动,又拨开烟盒重新点燃了一支。
门铃在这时响起。
云榷闭上眼睛向后靠,他不用猜也知道门口的人是谁,但正因为如此,他更不想开这个门。
门铃连续响了好几声,随后突然没声了。
云榷睁开眼,他静静地没有动,听到了门口细微的声音。
他忽然哗啦从水中站了起来,露出了满身的抓痕,还有不知怎么弄出来的新鲜刀伤。
宋秉初在拆他门锁!
云榷迅速穿上了遮盖力最强的黑色睡衣,腿在走路时软得厉害,他夹着烟的手撑了一下墙面才勉强站稳。
缓了几秒后,他赤着脚走到了门口,近距离听着门外的声音。
宋秉初动作比他想象中还要快,他还没来得及想好要不要开门,门锁就咔哒一声响,最后门被一把推开,云榷看着这一幕,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
房间里,浓郁的Omega信息素香味没了阻拦,向外不管不顾地扩散出去,宋秉初眼睛轻轻眯了眯。
他扔下手里的工具,看向云榷。
他身形高大精悍,个头又高达一米九二,那张极为立体的面孔此刻面无表情,脚步轻抬,迎着这足以让Alpha控制不住本能的信息素,一步步地朝着云榷逼近。
“你指望这破门能拦住我?”宋秉初走近他,一把掐住云榷的下颌强迫他抬头和自己对视,“你干什么了?”
云榷移开眼不愿意看他,而是看向自己这摇摇欲坠的房门,纯粹的□□,门锁都被卸了,他顿时呼吸急促:“你犯什么病?!”
“我犯病?”宋秉初死死盯着他,目光顺着他的领口下移,看到了几道难以掩藏的红色痕迹,鼻腔被信息素包裹着,他的头脑也实在算不上清醒:“有人来过么?”
“……滚出去。”云榷无用的挣扎着,他刚才抽那么多烟才压下去的反应,一瞬间功亏一篑,气得他更是血液上涌。
宋秉初置若罔闻,用几近拖拽的力气将云榷带进了卧室,卧室里,地下还全是云榷的衣服,宋秉初扫了一眼,又看了一眼床上,大脑稍微清明了些,语气轻松了不少:“你自己弄的?”
他也不需要云榷回答,就反手将卧室门反锁,趁着脑子还清楚,打了个电话叫人来换锁,讲电话的时候他始终盯着云榷看,挂断之前还故意叮嘱了一句:“听到什么声音都别多问。”
云榷大脑响起了危险警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