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平时清风淡然,随意洒脱的气质不同,多出了一份急躁。
这种情况下,任何人都会急躁的吧!
但他不能。
但凡他在和青桄斗武时再仔细些,再冷静些,就能发现青桄很多破绽,就能发现青桄布下阵法时微微闪动并停留在某地等待埋伏他的细节,就不会那么轻易被青桄戏耍。
他是谨慎了,可谨慎的还不够。
不要以为所以人都那么蠢,站着让你杀。不要以为所以人在你面前像小丑一样舞剑就只是为了抵抗你,他还有可能故意引诱你、暗杀你。
这世间一切都是有迹可循。如果没有,只能说明你太弱,找不到它的弱点。
洪苏宁和青桄注定是不一样的人。
他在面对一件解决不了的事,选择的是坚持不懈,固执的一根筋拧到底,直到洞穿它;而青桄选择的是此路不通另择路而寻,他可以有很多方法来解决同一件事。青桄一点也不怕麻烦,相反他在发现另一种解决方法时很自豪,会觉得自己无所不能。
洪苏宁挖苗,我就挖坑,锄松土壤,尽量让植株不要靠太近,也不要离太远,免得植物传粉困难。现在我的身高在120cm,门框高度是200cm,也就是说差不多在门框一半的高度。
拿锄头还是没问题的,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我准备把大量的灵植种往金鸣山,那没人敢去,不会有人去采摘。少量种在山下。要不了多久漫山遍野都是灵植,很快就能恢复灵植往日盛景。只不过这个“很快”,大概需要两三百年那么久。
我告诉洪苏宁,“我让你挖苗,是为了让你修身养性,提前体会‘老年人的休闲生活’。不要把这当作是一种任务,好像不完成就会怎么怎么样!学会‘专注’也是一种修行方式。”
洪苏宁擦了擦额上的汗,“师傅,青桄也是这么一路过来的吗?”
我歪头,“什么怎么一路过来的?你的意思是我在故意刁难你?”
洪苏宁慌乱摆手,“没有没有。我只是觉得青桄不容易,他本身底子就差,得付出多大的代价才能完成师傅你交代的任务。我做起来都有点吃力。记得小时候他无论怎么做都换不来他父亲的一个笑脸。他很努力的付出了,我都看在眼里。修炼时遇到瓶颈,我时常想青桄都没放弃我有什么理由放弃,就这么一路走过来。青桄却越来越消沉,高涨的情绪在长久没得到认可的时光中消磨殆尽,我知道他再也回不到从前。父亲告诉我,我们注定是两个世界的人。直到他鼓起勇气挑战我的那天,好像看到了他从前竭尽全力抵抗命运的勇气又一次在他身上熊熊燃烧。那一刻,我意识到他回来了。”
他回头仰望我,“师傅,是你救了他。他很开心,很快乐。我从来没看见他笑得那么开朗。这都是你成就的他。”
青黎也说过和他差不多类似的话。
我沉默了好一会儿,“修炼”这事我没经历过,料想也不难,也就毫无负担的要求青桄做这做那。要是失败了,就吐槽他一句“这么简单都不会”。接着无情的鄙视他。青桄往往这时候就会回怼一句“师傅你就是仗着自己不修炼,但凡你试了,绝对喊苦。尽会站着说话不腰疼。”
我确实不腰疼。每天都一大堆事等着我去做,我哪有心情问他一句“辛不辛苦?”
现在回想起来,我错过了太多青桄愿意喊疼的时候。
他已经不和我说这话啦!
我以为他已经长大,终于不需要我操心他修炼的事,他自己就能很有自觉。
于是将大量时间给了九星。
我稳定了下心神,转移话题,“是谁说的不和青桄做兄弟啦!怎么?这么关注他,他知道吗?要不要我传个音给他说道说道?”
洪苏宁吓了一跳,羞涩着脸,“哎别别别!师傅我错了。千万别告诉他。他要知道了肯定嘚瑟的一批,指不定在哪宣传我事迹呢!”
我语调上扬地“哼”了一声,“知道还不干活。小心我真的告诉他。”
他瘪嘴“嘁”了一声,“早知道就不说这些话。”
我没好气的问,“说什么呢!别以为我听不到。”
辰时初,我画下土系聚灵阵、金系聚灵阵和土金双系聚灵阵在菜地搭建的简陋茅草凉亭里。教了阵法的原理、出处以及功效作用。并有意无意的提起青桄在灵植、菜地、稻田里设下的火木水三聚灵阵,言外之意是可别落后在青桄后面,便上了金鸣山。
要去金鸣山必须经过大沽山,这里有我、九星、小狼和毛球很多的回忆。这里也是我们初次见面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