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幼雪又拿了两瓶没开封的果子露来到闻霄尘身旁。
举了举手中的果子露示意道:“闻公子不喝些吗?”
闻霄尘轻轻行礼回拒,“在下不善饮酒,姑娘看着年岁颇小,饮酒伤身,尽管果子露度数低也还是少喝些为好。”
钟离幼雪语气中有些赌气道:“吾早就成年了。”
闻霄尘闻言轻笑,“是吗,姑娘竟是天生童颜。”
钟离幼雪又闷下一杯酒,顺着闻霄尘的视线望去——原来是在看山神。
心底起了恶搞的意味,“原来闻公子喜欢那个冷冰冰的山神啊——”
“比起喜欢,我们可能更像是家人。”
对方的回答不卑不亢也不遮遮拦拦,酒劲上头的钟离幼雪倒来了劲,“我不信!”
带着醉意微醺的脸凑到闻霄尘面前,皮肤也如稚童般光滑细腻,戏笑间坐到剑修腿上指尖青涩生疏地轻轻的划过那人脸侧。
“要是那山神身侧多了一位男子,闻公子可还会这般镇定自若?”
闻霄尘比钟离幼雪大很多年岁,在无何境的时候就有众多女弟子对他怀有着各种心思,刚开始还不知所措,后来在师傅的“协助”下竟慢慢习以为常。
何况自己早已百岁有余,看着眼前的少女,虽说是易作十三四岁的少女模样,但实际上应如她自己所说早已成年,尽管如此自己对她更多的是涉世未深的关怀。
闻霄尘轻轻将钟离幼雪从自己腿上抱下去放在身边的椅子上,抬手整理好有些凌乱的衣摆,最后轻抚一下头顶。
“不会的,她的身前身后只会是那些虔心爱戴她的民众。”
眼里心里也是如此。
最后不太熟练的一板一眼的说道,“小朋友不要模仿大人才做的事。”
看着对方一脸认真,钟离幼雪心里有股说不上来的情绪。
“哼。”
“你赢了,你赢了行了吧。”
钟离幼雪气鼓鼓的拿着果子露跳下来。
可恶,这酒怎么越喝越气,身上好热……
冷风吹过,钟离幼雪酒醒了一分,唔,这演奏声怎么听着有点耳熟,唔,她是不是在哪里听过。
嘶——酒后头昏脑胀加上冷风吹的她头痛,钟离幼雪伸手扶额稳了稳身子,酒全然醒了。
不!不是错觉!这笛声是……额嗯……
果子露摔碎在地上,残片上没喝完的酒液荡漾映出那吹笛人唇角扬起的侧脸。
师妹——动手——
钟离幼雪双臂下垂,随后像往常一样从蓝潇儿那要来一份醒酒汤和瓜果,径直走到南宫栩蕤那桌。
南宫栩蕤和石猿两人酒过三巡早已不胜酒力双双趴在桌子上,看见钟离幼雪带着醒酒汤过来,南宫栩蕤笑着摇晃撑起上半身站起来,醉意醺醺却满脸笑容。
“幼雪,你给我送醒酒汤来了啊。”
钟离幼雪唇上微笑着,眼睛却不带一丝笑意,不动声色地伸手扶着还在摇晃的南宫栩蕤,抬手轻声温柔的将醒酒汤递给他,“嗯。”
南宫栩蕤抬碗饮下醒酒汤,碗盖住视线的前一瞬间,幼雪那张脸还带着浅浅笑意,碗盏遮住视线的瞬间腹部传来一阵温热。
鲜血四溅在石猿脸上,权杖长矛那一端刺入南宫栩蕤体内,矛刃上还挂着甜腥的热血,在月光下泛着幽幽的冷光。
还未喝完的醒酒汤掉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众人朝那方向齐齐望去,下一刻矛刃从身体内拔出,地面甩出一道血渍,鲜血顺着中段的笛孔缓缓滴落。
上一秒众人还沉醉在音乐和美酒的喜悦中,此刻空气中弥散着死一般的沉寂,维系着当时的动作,下一秒孩子的尖叫声率先打破寂静,众人四散后退,远围在南宫栩蕤身后。
剧痛让南宫栩蕤清醒过来,发出一声闷哼,面上瞬息万变,半天从喉间挤出一声轻问,声音轻柔又带着一丝绝望,“幼雪……你怎么了……”
蓝潇儿率先反应过来,安置好民众后千瓣冰刃已步步紧逼那个满眼充满杀意,双眼红通冷淡,样貌只有十三四岁的少女。
锵
玉笛抵在千瓣冰刃前,“姑娘何必如此心急,不如让他们这些一路上共患难的同伴最后再作个告别。”
声音一出,蓝潇儿就听出眼前这家伙就是前两次蒙面偷莲又内力深厚的那个人。
“不……不好了……”
一名她留在血莲巡逻的村民一路踉跄匆忙的奔来,身上还有几处摔伤的痕迹。
“山熊大人和我们一起巡逻的时候发现了入侵者。”
“对方人数不多却背地里设下符阵暗算,山熊大人被对方限制住行动。”
“那些人修为在我们之上,我们不敢轻举妄动于是派我赶回来求支援,这边……”
村民看到千瓣冰刃大张,血色罗纹在夜中红得妖媚,双方剑拔弩张。
蓝潇儿雾化作的面纱上似也笼罩着怒气,是她失算因此疏于防备,没想到这群人竟会在他们晚上松懈之时混在人群中再偷袭回来。
蓝潇儿扩大灵力范围察看对方是否还有同伙混迹在人群中——只有两人吗?
钟离幼雪打开桌上的盒子将盒中的血莲拿出,石猿的双截棍落下,桌子砸裂陷入地里,钟离幼雪后退堪堪避开对方的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