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他的笔记中得到了他最新的也是最后的成果——以他为名的力场魔法。
这个只因为十卢恩的恩惠就决定要把毕生所学教给我的魔法师,直到死去,也不忘将他认为最宝贵的,也是唯一的遗产留给了我。
托普斯那受人嘲讽的无用理论,真的无用,真的受人嘲讽吗?
谁都明白,那是足矣成立新教室的发现。
甚至,绰绰有余。
托普斯的力场。
一个能拨开魔法与祷告的魔法,也能做成同效果的战技,能持续施放,且持续施放不耗蓝。
它颠覆了现有的学院派阀,甚至能说,不止辉石魔法,交界地内整一个名为“魔法”的大厦都因托普斯立场的诞生而从地基被生生掀起,七零八碎,继而轰然倒塌。
从此以后,魔法不再令人畏惧。
不止如此,因为这个立场的作用范围,除了魔法,还有“祷告”。
在此之前,只有最古老的、或是原初的魔法祷告才依稀存留二者之间的联系,比如回归性原理不需要信仰,只对智力作要求。
没有谁、没有任何一个东西,能如此直截了当地、同时且同效地作用于魔法与祷告。
这是一周目的我在直面了命定之死和艾尔登之兽的时候才猛然惊觉的:
所有可以造成非物理伤害的远程攻击都可以被它弹开,包括黑剑玛利喀斯的命定之死剑气,和艾尔登之兽的艾尔登流星。
托普斯的力场真正的价值,是证明了法术与祷告的统一性。
正因为经历过实战,我才确定以上并不是过度解读。
“排斥”与“统一”,这位自称废石的魔法师一人就完成了雏形。
多么了不得啊。
我沉默了太久,托普斯将擦干净的圣杯瓶还给我,没有说是或者不是,只是转移话题道:
“……所以说,你如果要去学院,先去找辉石钥匙吧。”
他摸了摸光溜溜的头:“然后,你除了自己要用的以外,还有找到另外一支辉石钥匙……不急,等到你事情都办完之后就好……能不能把那支钥匙让给我?”
“我还是不相信我能有你说的能创立新教室那么大成就,不过,学问的探索我会一直做下去,我当然也欢迎你继续来找我学习那些不起眼的魔法。毕竟,你是我遇到过最好的人了嘛。”
“可以,没问题。”我:“……还有,最后一句话就不必说了。”
再不解释真诚的托普斯真的能源源不断又用词朴素地继续夸下去,我不得不硬着头皮制止他。
“我不太习惯别人直白地夸我,”我木着脸,“我会害羞。”
一直隐身旁听的梅琳娜终于破功,忍不住笑了一声。
我默默咬紧牙,假装没听见。
“咦?”托普斯讶异:“刚刚发出声音的是?”
“是我的同伴,”我微笑:“她也比较害羞。”
梅琳娜不笑了:“……”
笑声不会消失,但会转移。
我笑出了声。
“我听说褪色者都有一个解指女巫,”托普斯了然,“想必她就是你的解指女巫吧?”
我更正:“梅琳娜是我的女巫。”
解指女巫的立场是指头,但梅琳娜并非指头一方派出的使者,另一方面作为灵魂,她也只能履行部分女巫的职能。
所以我的立场只是我的立场,梅琳娜的立场也只是梅琳娜的立场。
“原来如此,”托普斯听懂了:“你……你们和我之前遇到的一个褪色者还挺像的。”
“谁?”
“那是很久很久之前了,我因为偶然的事情和他遇到过一次,那时候我还只是个没入门的小学徒,他已经是闻名交界地的褪色者了。你来的时候比那时要晚很多,可能不知道……”他改口:“不对,你听过也说不定,他的名字在褪色者中还挺出名,我记得叫……”
时间真的过去了很久,即便托普斯经过了苦思冥想,说出口都带着浓浓的不确定:“好像是叫维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