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居正还在认真地负隅顽抗,他认为只要不说话,拖得越久就越可能不了了之,殊不知警方已经根据“王居正”的认罪供词走下一道程序了,泰山那边的搜查根据专业分析比对,锁定了一片区域,不出半天就找到了羊毛卷阿姨的尸骨。
这样的大动作不可能不引起民众注意,各大媒体嗅到一点风吹草动争相报道,一时间,孙航宇的事情竟完全盖了过去。
才到下午,网上铺天盖地的新闻均是泰山坠崖事件,加上当天围观者众多,声称目击证人的评论底下全是追问,有些严词谴责凶手,有些则是不信会有人因为一只手机而丧心病狂。
事情上升到刑事案件,已经不是蒋书能插手的了,不过她看了网上讨论,略微放下心来,只要儿子不受二次伤害,其他都无所谓。
她本想让孙航宇多住几天院,再观察观察,如果有什么心理问题也方便就医,奈何儿子偏要回家,他全身上下最大的伤便是脸上那一片红肿,问过医生确认没问题后,她才办了出院手续。
一家三口刚回家,陈献午也从警局赶回来了,见孙航宇走一步,旁边就跟一步的婆媳俩有些羡慕。
她看了一会儿,没等他们走到家就先一步走了,估计不到夜里是没机会和孙航宇单独说话的,更大部分原因是她怕看多了这温馨场面会嫉妒。
一到王居正家,她迫不及待地和阿姨分享进程,她女儿此刻应该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但要等到判刑,可有的等呢,不过他蓄意杀人的事实不会变。
阿姨再次痛哭流涕,虽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但如果没有陈献午和江越人,这事还不知什么时候被查出来,也可能随着阿姨的尸骨永久埋藏底下,最终消散。
“我想去找我的女儿。”阿姨一刻也不想等了,哭噎声还未平息就迫不及待说道。
二人没想到分别来得这么快,但她们没有理由阻止,这正是她们希望看到的。
江越人不作声,默默点头。
陈献午一想到母女团聚,阴阳相隔,就在面前却无法相见,不由得心里泛酸。
阿姨也不舍离别,但她知道两个小姑娘要去投胎,而自己更想陪女儿一段时间,直到女儿不再悲伤,又或者说,直到女儿想起自己不会流泪,才会离开。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们的名字呢。”阿姨拉住她们俩的手,紧紧捏着。
“我叫陈献午。”
“我叫江越人。”
“好,好孩子,我女儿名字里也有羡,她叫季羡。”阿姨抹掉眼泪,长长吐了一口气,郑重道:“祝你们来世托生到好人家,长命百岁,无病无忧。”
“谢谢阿姨。”二人齐声道。
“那,我就走了。”
二人又是整齐地点头。
阿姨一步三回头,在她第三次回头时,江越人开口道:“您的女儿肯定在想你呢。”
阿姨果然不再犹豫,大步离开。
“你说,王居正会判死刑吗?两项罪加一起,应该可以吧。”陈献午还是觉得不解气,只要他活着,就没有复仇成功的快感。
江越人:“不知道,我不是法律专业的。”
陈献午生无可恋闭眼:“唉~我没有真的在问你会不会判死刑。”
江越人认真发问:“那你什么意思?”
“我想听你肯定的回答,或者和我一起谴责他,骂他,你没和朋友一起蛐蛐过别人吗?”陈献午本想说没什么,但话到嘴边又收回去,解释自己真正的意图。
“没。”
“好吧。”陈献午没话说了,世上竟真有不在背后讲别人坏话的人。
江越人见她兴致跌下来了,便另想了个话题:“对面那个学生怎么样了?”
“刚从医院回来,他家里人陪着,我还没机会问他呢。”陈献午卧到沙发上,双手垫在脑后,“看着很正常,本来也没真受什么伤,唯一的伤口还是我揍的。你说现在的小孩心智怎么那么成熟,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还喜欢看动画片呢。”
可惜她也没能一直幼稚下去,没了遮风挡雨的大手,被迫成熟根本无需时间磨练,一夕即可。
江越人想说,你也没比他大几岁,又怕把天聊死,最终只是干巴巴地回了个:“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