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芬瑟尔老气横秋地叹口气，奥斯卡极少见这家伙这样突然显出相当年龄感，毕竟之前他无论是行为还是外貌都相当一致地年轻气盛，只有绝顶精湛的剑技能看出千年磨练的痕迹。

然而奥斯卡却无法因此有什么触动，只是略觉讶异罢了。

可能真的是过于残酷的不死人生涯，生与死夹缝中摸爬滚打的经历，见多了悲剧和绝望造成的麻木吧。

更何况谁再惨都惨不过自己吧。

咦，我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想法？

为什么会认为自己惨？

难道心里已经不知何时起已经做好准备——接受投身烈火的准备了吗？

“哎哎，看路啊。”芬瑟尔拽了下奥斯卡的胳膊提醒道，“我们从侧门出去。”

奥斯卡回过神仔细一看才发现正前方大门的栅格大门是落地紧扣的状态，能透过栅格门看到门外的部分光景，但芬瑟尔却转头带奥斯卡从旁侧绕道，走向荒草丛生中破败的侧门。

“为什么正门没有打开？”奥斯卡边穿过门边问，果不其然芬瑟尔只是摇着头说：“我没问，不过我猜那紧闭的大门会让偶然闯入的外人自行退去吧。毕竟如果不仔细搜索的话是找不到这里的侧门的。”

确实，奥斯卡边走边想，这侧门走出来还得绕着绝壁上的一段小路贴着城墙脚下走过，往下望就是云雾涌动根本看不到底。奥斯卡多看两眼又开始两腿打抖，赶紧收回视线快走几步结束这段令他腿抖的路程。

西普曼抱着胳膊靠着那栅格大门等待他们，看他动起来的样子应该没受什么伤，身上的衣衫也只是有披风被撕开一个长条缺口，多蒙了几层灰而已。

“你们也太慢了。”西普曼松开胳膊站直了说，“是因为那个浮岛来得慢了？我预计的应该差不了多少。”

“行了，来讨论下接下来该怎么找人吧。”芬瑟尔转头冲奥斯卡张了张胳膊说，“就算是找人也不能闷头瞎找，一定要有个计划。不过，我虽然确实是在这里待得最久的，但事实是我只下山过一次之后就再没离开过山顶，论起熟悉程度还是芬瑟尔最有资格提意见吧。”

“别说提意见了，我看计划就得由他定。”奥斯卡指着芬瑟尔说，“你觉得什么地方最有可能藏人最有可能搭建营地？”

“嗯……”芬瑟尔挠着下巴开始思考，“山坡南面往下走大概二十里格有个山坳，那里有个小瀑布和水潭，还有巨石勉强可以避雨，溪谷里还有许多野鸡和鱼类可以捕猎，整个溪谷都应该仔细搜索，不如就奥斯卡去吧，那里地势很平坦必须攀爬的障碍少，对你来说应该不算难。”

我可真是谢谢你，奥斯卡心想，真为我的腿脚着想。

“没问题，”奥斯卡干脆应下又问，“我们该如何汇合？”

“这种深山之中想要立刻联络上几乎是不可能的，而且我们手上没有任何特殊的工具。”西普曼又抱起胳膊说，“芬瑟尔，有没有什么地方是山中大部分地区能望到的，我们可以在那里燃起烟作为信号。”

“这个确实，我带你们去吧，之后我们再分头行动。”

三人立刻达成一致，由芬瑟尔打头朝山下走去。

没走几步奥斯卡刹住脚，眼睛一亮朝路边冲去。西普曼看着他的背影眯起眼，芬瑟尔喊着：“哎！你去哪里！”话音还没落完奥斯卡就冲到篝火前刹住脚迫不及待点燃了篝火。

“喂，”芬瑟尔用胳膊肘捅了捅西普曼的侧腹说，“那个东西到底有什么重要？”

“那个东西能让你的不死人朋友原地复活，”西普曼眯起眼笑道，“能为他提供无限重来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