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香啊，不过我已经在镇子上吃过了。”奥斯卡熟练地撒着谎，问，“哈瑞丝呢？”

“还在洗澡呢。”之前那个半路失踪的中年妇人指着里屋说，“她可能锁门了，你有事吗？”

“哦，没什么大事，不急。”奥斯卡摆摆手找了个空位挤了挤坐下来说，“我找到船了，但是只有小船。不过要从买家手里购入应该没什么阻力，我想留在这里的居民更希望船只能变现好恢复生活。”

“镇上什么情况？”小埃里克身上披了件摊子，扭头问奥斯卡。

“被海盗洗劫过，又被正义之士拯救，现在暂时算是处于安宁之中。”奥斯卡挑挑眉说，“大家都在致力于恢复平日生活，所以我想买条船不难，我看过了，最大的船刚好能装下你们几个。”

“看来我们得感谢你还记得咱们。”刚洗完澡的哈瑞丝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大声问，“谁是下一个？”

“我，我。”那个中年女人迫不及待起身去端热水，于是哈瑞丝在她的空位上坐下来，直接开口说：“刚才你说的话我在屋里也听到了，我没什么意见，事实上我之前一直担心根本搞不到船，居然还有小船，看来海盗们还是手下留情了。”

“也许他们有打算占领佩拉基尔做根据地，”奥斯卡答道，“海盗只有在这种考虑下才会对劫掠这件事有所收敛。”

“但听你的意思他们的企图被挫败了？“哈瑞丝又问。

“岂止是挫败，他们被全部消灭了，安度因河下流两岸应该能安生很长一段时间。”奥斯卡随手捡了根柴扔进炉子说，“我是从前线回来的，这点我可以肯定。”

“所以你决定驾艘渔船去下个目的地，”哈瑞丝盘起双腿用毯子盖上又问，“你的下个目的地是哪儿，说具体点。”

“多阿姆洛斯。”奥斯卡盯着炉火说，“那就是下一个目的地。”

“不意外，我记得你还有使命是要帮亲王殿下寻找家人？”

“嗯，我也得确认亲王的亲眷平安无事。”

“那你要找的人呢？”

“我不知道。”说起这茬奥斯卡又心烦意乱，“当然也要找。”

“恕我直言，你需要个详略得当的计划，这样无头苍蝇一样沿岸乱找可不行。”哈瑞丝说着点燃了不知从哪儿摸出来的烟斗说，“你好像对地图很清楚？你最好先想清楚什么地方需要仔细搜索，什么地方略过即可，否则你的时间恐怕不够。”

“我知道，我正在想这个问题。”奥斯卡说着眼睛一亮抬起头问，“你们中总有人经常在这段流域来回，谁知道从这里到多阿姆洛斯，哪里适合贵族避难？”

“你特地强调‘贵族’可真是帮了大忙。”哈瑞丝呼出一口烟圈似笑非笑说，“如果是平民百姓，只要能栖身哪里都可以躲，贵族就不一定了。如果你要我给意见，我建议马不停蹄直奔多阿姆洛斯，如果敌人只有海盗，那多阿姆洛斯的堡垒是绝对安全的。没有什么海盗会蠢到去动城堡的心思，敢动城堡心思的那也不是海盗了，那是军队，你说呢？”

所以那些乌姆巴尔海盗该算是军队还是只能进行劫掠的海盗？奥斯卡发现大家都在盯着他，于是他逼迫自己尽快转动脑筋，回忆了一下当时他刚看到阿拉贡他们从海盗船上下来加入佩兰诺战场的情形，回想那个正在修屋顶的女人都回忆了什么，又想了想他在港口所见，然后果断给出提议：“我们直奔多阿姆洛斯，那些乌姆巴尔海盗没有携带任何大型器械，那几艘海盗船装满人数也不够攻城，而且海盗们是应魔多君主的诏令进军，他们的战略目标只有佩兰诺，不可能蠢到在沿途上的某个要塞城堡死磕，多阿姆洛斯是安全的，如果白城的贵族想要避难首要想到的肯定是那里。”

“有道理，今晚我会去看看夜空，看看老天能给咱们航行的提示。”

“夜空？”奥斯卡不解问哈瑞丝，“看夜空做什么？”

“看现在情形今天晚上会出星星，”哈瑞丝耸耸肩说，“看看星象。”

“你还会看星象？”

“这也算是船长的进阶课程之一。哦，早上我也会看看天色，总之，我们不能再翻船了。”

其余众人闻言都默默点头，奥斯卡环视一圈，给出了下个提议：“我认为我们当中有些人——没必要跟着了，在场有些人继续航行连自身安危都无法保障，你们心里都有数吧？与其让这样的人加入航行还不如用当地身体健康不孱弱的女人替代，哈瑞丝，你觉得可行吗？”

这话一说果然人们都开始面面相觑，不安浮上面庞，哈瑞丝拔高音量道：“这个问题我会跟我的船员们充分交流，毕竟现在还有人在洗澡。你也休息一下吧，你已经奔波了一整天。”

看来哈瑞丝还没充分意识到奥斯卡的体质有多么奇异，奥斯卡摆摆手说：“不需要，我去镇里看看有没有新水手值得招募，有什么条件吗哈瑞丝？”

“唔，如果只是民用渔船的话，要求不高，而且这里本就是大海港，这里的人多多少少懂些航行常识，有经验的优先考虑，剩下的你只需要问‘风帆如何工作’这个问题就能区别是否懂行，对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我知道，我也是海边长大的。”奥斯卡摆摆手说，“那你们继续休息吧，我先走一步。”

说完他就果断起身推开门走进门外的夜色中。

“都晚上了他能找到人吗？”兰伯特呆呆望着门口问。

“他只是不想和我们呆在一起。”哈瑞丝耸耸肩说，“我倒不觉得他讨厌我们，也许只是——性格原因，别想太多，我们来好好讨论谁该留下的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