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守军中有人居然不仅不躲在盾墙后防御,还闷头往外冲时城门外的兽人们确实是被惊呆了片刻,紧跟着他们又发现这人挥起大剑来犹如绞肉机般无人能敌,一时间兽人们推来搡去不敢上前,加上左拼右杀也不妨碍奥斯卡机智躲过食人妖的巨型武器,甚至引得那蠢钝不堪的食人妖时常锤到自己人,逼得兽人们不得不更加努力退避躲开。直到法拉米尔从门内吼了声:“奥斯卡!躲开!!”奥斯卡才从朝他扑来的食人妖□□翻滚开,刚起身就听见背后传来巨大爆炸声,热浪和冲击差点把刚起身的奥斯卡掀翻。
这爆炸好熟悉……
奥斯卡扭头看去,好巧不巧替他做了肉盾的食人妖正面被炸得血肉模糊,鲜血淌了一地,在他往后倒下时,奥斯卡几乎是连滚带爬从地上跳起来才免于被压得起不来身的倒霉下场。
除了那个被炸烂上半身的食人妖,其他闪避不及的兽人也被炸得死伤惨重,断肢鲜血四处散落,最重要的是那个撞开城门的攻城槌,被从城门内滚出来的燃烧铁球迎面撞个正着,一球一槌就这么炸了,奥斯卡甩了甩头上的不明残渣,跨过满地尸块跑向城门。
“这球来的真是时候啊!”奥斯卡朝站在高处俯视城门的法拉米尔大喊,法拉米尔还没来得及开口突然甘道夫骑着白马从旁侧跳了出来又把奥斯卡吓了一跳。
“那球可是冲我来的!”甘道夫举着法杖忿忿说明,“也许想顺便再碾死一个城门指挥官,但总之它一路顺坡滚倒是让敌人自食其果了!”
奥斯卡回头看去,刚刚由于意外炸出的敌军缺口很快又被后续增援顶补上来,法拉米尔挥着手再次组织防御:“不要松懈!!城门一破盾墙就是城门!列阵!列阵!!”
虽然没有加入盾墙的阵列,但不妨碍奥斯卡仍然起到防御城门的作用。
他只需要扛着剑站在门外就行了。攻城槌被炸了个稀烂,有可能还会派来第二个类似的攻城槌,敌军必然集中兵力攻破这处好容易才槌开的缺口不会去别处,只要守在这里就会迎来源源不断的敌人,只要能守住这里就能给城里其他位置的防守减轻压力。
“这里已经有大将猛士,我这老头倒多余了,法拉米尔,亲王殿下!我得去西边看看,那边的城防被破坏的最厉害,兽人有可能打算兵分两路强攻!”
法拉米尔没有多话只是用力点点头,于是甘道夫骑着马又奔驰而去,一如既往的来去如雷霆,看他的模样,德内索尔是彻底支棱不起来了,如此危急关头他也不肯出头,也不知道法拉米尔与对峙时到底对父亲说了什么给城主大人造成这样大的打击。
也许这样更好,奥斯卡握紧早已染遍鲜血的剑柄心想,与其让一对积怨已深的父子共同协理还不如统一在冉冉升起的新星的带领之下。
但是,要这样坚持到什么时候?
他在这里战得再勇,也不可能一个人挡住数万敌军。一个人的勇武,最好的影响就是振作士气,要直接扭转或者改变战局是不可能的。
不甘心啊,奥斯卡看着后续涌上前将他半包围起来的兽人心想,明明洛希尔人都派出增援了,结果却现在还迟迟未到,白城的守军大概还是无法避免独自苦撑战至覆灭的结局。这也不能怪洛希尔人太磨蹭,奥斯卡相信刚刚从生死存亡的大战中勉强缓过来的希优顿王已经尽力而为,更何况他本人年事已高,已经这样拼尽所有,却仍然无法挽大厦将倾,这想来如何不让人满胸愤懑。
夜幕已经完全笼罩大地,繁星沉默注视着硝烟四起的米纳斯提利斯,星光洒落在永不疲倦的战士银亮的甲胄上,同样照亮其上层层斑驳的血迹和划痕,不知不觉间奥斯卡脚下的尸体越垒越多,越垒越高,奥斯卡不得不注意脚下,时不时踢开碍脚的尸体再继续战斗。虽说敌人好似没完没了般涌向城门,但奥斯卡经历过金鸢尾以南的狼群,敌我差距同样悬殊的海尔姆堡防守战,以及其他许许多多常人难以想象或者不敢想象的残酷战斗,不断地杀敌对他来说简直像正常人吃饭喝水一样轻而易举。甲胄于就像自己的皮肤一般熟悉亲切,武器更如同与四肢浑然一体,每个杀敌的动作都熟练到不用细看就能完成,而且他也不是独自一人,身后还有法拉米尔带领的守城士兵,盾兵与弓箭手坚守阵地时刻支援,即便有绕开奥斯卡漏进城门也会被立刻绞杀,根本越不过城门口半步。
士兵们用血肉之躯铸成的新城门替代已被破坏的旧城门继续堵住敌潮,而甘道夫也再也没有出现,一定是一环的其他局部战场将他牵制住,又或者还有其他更棘手的事。骑着堕落飞兽的纳兹戈尔依然时时在战场上空逡巡,发出刺耳非常的尖啸声。但也许是奥斯卡的特异之处已经在纳兹戈尔之间传开了,它们再也没有针对城门发起任何攻击,而是专注于骚扰更高处。
情况陷入了微妙的胶着状态,但是一想起敌军还有千万计奥斯卡就没法相信眼下这种状态能持续太久,别的不说,每次有新的食人妖补进战场就会对城门防线造成相当危险的冲击,而且其他战士只是普通人类,白天战到深夜早已经体力不支,疲累不堪,阵线也只是看起来还算稳定,如果不持续增进新的的兵员,那么崩溃也就是不远的事,甚至可能——撑不到天明。
天明啊。
奥斯卡砍着砍着想起在海尔姆堡陷入苦战时随着天光大亮而出现在山岗上的洛希尔骑兵。
这次会不会仍旧出现这样的奇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