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弥不仅没有吞我,还把我带到了附近的宾馆里面安置避雨。
再次睁眼,见到的就是干净整洁的天花板,房间的布局简单,看样子夏弥只是临时把我找了个宾馆拖进去。
耳麦被摘下来放在茶几上,早就脱离联络距离,也失去了作用。
我昏迷的时间不算长,据夏弥所说,4个小时不到我就慢慢恢复了意识。
“最多就算中度昏迷。”夏弥和我坐在宾馆的一角,正用浴巾擦着头发。
“……最多。”
我再次感受到,龙王和人的标准确实差得很多。
“师兄那边也不用担心,苏恩曦安排好了。”夏弥用毛巾吸着发尾的水滴,漫不经心看着我,“你先把自己照顾好吧,学姐。”
“我知道了。”我从沙发上默默翻身起来,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换了一套,似乎脸和伤口也被简单处理过。
但记忆还停留在自己倒在雨中积水的时候,于是想先去洗头换身衣服。
“衣服我托老板买了一套,放在衣柜了。”夏弥早有准备。
我简短道谢,然后取出衣服向浴室走过去。
短暂不去思考自己失联这几个小时该怎么回应,也不用去想接下来的安排,要通过怎样的方式告知属于源氏兄弟理应知道的真相……
“热水的温度不用调了——”夏弥在外面拉长声音。
后面的话我没再听清,拉门合上,空气里还弥漫着橘子香波的味道和腾腾热气。
我伸手抹开镜子上的水雾,露出自己看上去有点惨白的脸色,看上去像大病初愈仍需要照顾的病人。
累积的水滴顺着镜面滑落,变成了镜子里人的“泪痕”。
我想起曾经听过的一种说法。
人在清醒之前,往往都很难意识到梦的存在。
那我呢?
虽然我在小魔鬼的梦里待过很多次,自己也曾了解过自己梦的存在。
但是此刻却有些不受控制地担心,如果目前为止的一切,全部都是梦境的话……那我又该怎么办。
如果连和小魔鬼相处的这一切也都只是我的梦境,如果王将其实并没有死去……
不知道该说是茫然还是委屈的情绪上涌,宛如割肉般的钝痛刺激着我的呼吸。
只是想到,如果我没有做到这一切,这一切都只是我的臆想。
我突然颤抖了一下。
打开水龙头放水,以此遮盖自己干呕的声音。
身体不受控制地弯腰,一只手扶上洗漱台,另一只手用力推挤着胸腔靠上的位置,试图缓解恶心反胃的感受。
“学姐?”门外有影子晃动。
“没事。”我关上水龙头,无暇去想夏弥有没有注意到我的异常,主动提出要求来转移话题,“能帮我要一杯热牛奶吗?”
“知道了——”
王将是我亲手杀死的,这点毫无疑问。
我在心里告诉自己没有做错。
最多是有点创伤后应激障碍,事情结束后看医生配合治疗才是你需要在意的下一步事情。
他已经死了,他不是龙王,也没有卵……赫尔佐格可没有机会复活。
热水缓解着身体上的疲惫以及精神上的焦虑,血液循环加快,控制着自己不要乱想,避开手臂上的伤口,用较短的时间完成了清洁工作。
擦着头发出来,热牛奶就摆在茶几上。
夏弥靠在另一端沙发上捧着书看,似乎是宾馆买来装饰用的,小夜灯就在身旁照耀,身上一点不见几个小时前大战的迹象。
窗外的雨还在下着,但已经没有了足以将人击垮的汹汹气势。
在这里,没有人能对我造成什么威胁了。
感受到这一切,我才真正开始放松下来,饥饿感也随之上涌。
我捧起牛奶,“……还要处理红井里面的鬼齿龙蝰。”
“你真的闲不下来,”夏弥又翻了一页书,“这个我就不去加班啦。”
“是在这边的最后一件事情了。”我不心虚地回答。
“你每次都这么说。”
“有吗?”
夏弥用眼神代替语言回答。
我低头喝了一口牛奶。
……
高楼上,在学姐救起废柴师兄忙着处理其他事情后,路明非就尽自己所能瞄准死侍将其击倒。
不过片刻,死侍堆积过多的地方就有微型爆炸产生。
焰色反应里不正常的红色黄绿色,让路明非辨认了片刻才大致确认,似乎有汞和白磷含量的存在。
是学姐安排的?
接着就是楚子航和恺撒从地下车库撤离,源稚生拎着半死不活的芬格尔也突破重围,在乌鸦夜叉和樱的帮助下扫荡死侍。
路明非全程托着狙击镜,看着其他人情绪激烈的肢体动作,总感觉自己好像看了一场什么戏剧。
即使不用耳机,路明非也大致猜得出来他们争论的事情应该和学姐相关。
但小鹿现在可不在这里。
芬格尔说着学妹还要忙什么事情,一直到天蒙蒙亮学姐都没有回来。
恺撒在源稚生在场的情况,总不能表现得对队友突如其来的行动摸黑摸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