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最感觉到自己被人扛着,镣铐链子很长,跟地面摩擦发出声响。
有人拍了拍他的脸,抓起他的头发致使他躺起头,“喂!醒醒。”
承最缓慢睁开眼睛,面前的人戴着斜眼罩,眼中不带情绪地看着蹲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人。
钟离抽着雪茄,“你们审判局的人……可真是让人感到厌烦啊……”
“直到看见你的前半个小时,我差点就被巡逻卫逮到了……”
“呵!狗屎不如的东西,明明是我主张研发的……最后竟然要杀我……”
他扯着承最的头发,稍稍用力,“你也好……哈哈哈哈,你说那个审判长会为你做到什么程度呢?”
“会为了你放我一条生路吗?”
“嗯?”
说话间,烟灰抵在承最的脸上,钟离戴着手套,将手上的烟头摁在承最的脖颈上,“嘶……”
烟熄灭了。
钟离仔细看了一眼,“……”
拨开承最挡人的刘海碎发,看着这熟悉的眉眼,“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啊?”
承最没理会他叙旧般的口吻,钟离用手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头,紧盯着他的五官。
“……承极?”
他试探地说出心中地猜测,随后自己否认道,“不对不对,承极那天跳楼了,我还亲自去验了他的尸体……”
他将承最的脸往旁边一甩,脱手。
“不过……也没事了,反正无论你是谁,都会是一样的下场。”
钟离一挥手,承最被带下去,趁着这段空闲,他观察了一下四周,称不上豪华也称不上朴素,算个不错的藏身点。
钟离脱下手套,食指拇指捏着手套口的边缘一小块,扔进垃圾桶里,“真脏。”
承最被带到一个单独的房间,只有一张床。后方门被锁住,他坐在床上,看了一眼手中的锁链,“……”
“怎么样才能解开呢?”
此时有人敲门,承最禁戒地看向门口,“抱歉,打扰了。”
严老三拿着东西走进来,“我明天就要走了……”
“这段时间对你多有冒犯……抱歉啊……”
承最:“……”
“那个……我看你的手上受了伤,我给你带了一点药,你看情况包扎一下吧。”
承最没有说话,他却兀自说了很多,“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希望等下次我开店的时候,你可以来尝尝我的手艺……虽然来吃仇人家的饭听起来确实是搞笑了点,但……这是真心的,我没有恶意。”
“锁链扣着会疼吗?听他们说明天就会给你换一个……”
“我走了。”
严老三向外走去,握住门的那一刻,他犹豫地回头,给承最鞠躬,没等承最反应拉开门出去。
承最看着地上的医疗物资以及几个包子,浅笑,没动,安静地躺在床上,闭眼。
严老三走在走廊上,身后有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他没敢回头,但是身后的人靠近他的肩颈处,颤抖着声音道,“……跑……”
“……二……二哥……”
“快跑,别回头……”
“跑!!!!!”
严老二用尽全部力气说出这个字,重重地倒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严老三头也不回的跑走,却在走廊尽头被拦住,“去哪啊?”
“……”
钟离看着他,“别害怕,我感谢你们替我干了一件大事……”
“感谢?”
“有你这么感谢的吗?”
“我大哥……二哥……呢?”
“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钟离的脸浸在黑暗之中,“你这不是猜到了吗?”
钟离身后的人上前钳制住严老三,他被压倒跪在地板上,头被狠狠地压下去,抬不起头来。
钟离出声制止,“啧……别这么暴力嘛……”
他们松开摁住老三脖子的手肘,脱离禁锢的严老三视线被自己的头发阻挡。
严老三抬起头,眼神惊恐万分,嘴角有血滑下,嘴巴张开颤抖不已,他眸中的光尽失,被钟离的模样完全挡住。
刚刚那一声枪响,在严还没反应过来之际,钟离扣住他的后脑勺,枪口对准他的下巴,直直往上一顶,贯穿整个头部。
“……”
严老三脱力,跪倒在地,钟离看都没看一眼,把手枪扔在地上,“带走。”
他们几个离开了这处地方。
地上的血渍没有清理,墙壁上飞溅地到处都是,就连原本用来装饰走廊白色的花瓣也被染红了半分。
房间隔音很好,承最对此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