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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命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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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枚胸针是定制的,挺贵,她干活时总忍不住摸一摸,确保它在。

下班前她确定从围裙上取了下来,重新戴回自己衣服上,可能扣的时候没对准凹槽,松动以后掉了。

……

没了。

弄丢了。

心情都没发生太大起落,邓烟雨像触了个闷雷,死气沉沉坐下了。报站提示音无波无澜回响着,另一节车厢有人起身离开。

为什么,只要和他有关的,她总是会不经意地遗失呢?

没钱再去定制一枚工艺那么好的专属胸针,目前攒的钱要给他买礼物。

本想回公寓看一章注会教材精讲,可丢失的胸针把她身上所剩无几的动力也一并带走了,她感觉自己的生命力在流失,干什么都提不起劲。

明早还有重要的课,必须早起。

邓烟雨黯然神伤靠着扶手,手机弹出新闻快讯,她麻木地点进去浏览,眉端轻微一蹙。

来的不算好消息,是今天爆出来的一宗震惊全市的碎尸案,全网讨论热度甚至盖过耗资百亿建成的双紫星大楼,今早上课,邓烟雨还听到后座同学七嘴八舌地讨论——

抛尸地点在勤俭路145号东宝银行新桥支行,当时离早晨八点差五分,银行卷帘门才拉起一半,已有性急的大爷大妈争抢着往里钻了。一个快迟到的员工走了隔壁24小时自助银行的小门,身后突然响起摩托炸街的轰鸣声,她回头一瞧发现单位门口被人扔了一只黑色大塑料袋,像专门用来装现金的那种袋子。

大爷大妈也不着急取钱了,都去看那只塑料袋,袋子没打死结,一个胆大的上手拆开一看,先是呆住,然后凑近闻一闻,扒拉一下,接着嗷一嗓子昏了过去。

“啥呀这……这啥啊!娘呀这是啥啊啊啊啊啊————!!”

一阿姨没当回事,以为是剁碎的猪肉,从里面捏出一只蹄子,看清后,吓得像只老母鸡在尖叫飞舞,她扔掉了那玩意儿——

啪的一声,一只烧熟的人手正正掉在那名迟到员工的面前。

八点整,在防盗卷帘门准时拉起的暴躁声响中,支行大门口瘫了一群惊厥哭叫以及不省人事的老年人,里面刚开完晨会的员工被门口的骚动引了出来,还发现了倒在ATM机门边吓到腿软的同事。

没等分局出警,最近的派出所已火速赶来封锁现场,但看热闹的人太多,更有甚者录了视频,银行门前窄,群众都围到马路上造成了交通堵塞,交警和防暴队过来轰人,警戒线也往外拽了几十米,特发科小组抵达时,技术警察正蹲在那儿用镊子拨着袋子里面的冷货。肉没处理干净,有几块比较完整,像是搞一半懒得搞了,把刚肢解好的拿去冻住便算了事。头颅也在,并且在肉块底部意外发现钱包驾驶证等私人物品,证件字迹几乎被血染黑。

死者身份晚上就鉴定出来了,姓名裴远航,男,现年三十三岁,未婚,是东宝银行新桥支行的理财经理,他从上周起就在休年假,周一本该来上班的。

确实来了,只来了“一部分”。

那辆无牌摩托在监控录像下开到玉坊河堤岸边直接一丢不管了,抛尸男子头盔戴得严实,对那一带监控也熟悉,哪有死角盲区均知道,大摇大摆进了公厕就再没从正门出来过。

车子提回了局里,这拉风的肉包铁违法改装过,擦得锃亮,没留下指纹,查出来车主是祁宴,天色未暗,大少爷就得了当头一棒,被请走了。

“说几遍了,我车丢了,我哪知道被拉去干什么了!”

“啥时候丢的?不知道不知道!我哪有空记这个!”

哥们心大,爱车丢好久了,失窃也没报,按他的话来说,他有一车库水鸟不缺这一台,报警纯是找堵。至于案子,暂无其他线索能指向他,且根据法医初步推断的死亡时间,案发时祁宴破天荒待在家里,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这段时间,祁家全力筹备着双紫星摩天大楼的开幕仪式,集团上下都在高度紧张,连条狗也不准出去偷腥败德,得知儿子牵扯进一桩凶杀重案,祁泰急得血压都没量,直奔公安局,当天就把这丢人现眼的孽障毫发无损捞了出来。

期间警方走访了死者交际圈,包括案发周边的店铺也摸排了一遍,下午玉坊河先取得进展,有目击者称看到头盔男朝金钗旧巷的方向走了,他趁没人把头盔的挡风镜片掀了上去,一闪而过的眼睛是绿的。

至此,案件疑似和“美袭”有挂钩,从分局移交给了市局。

路法医一整天没闲下来吃口饭,夜深人静总算得空,叫了汉堡外卖,让吐得脸色铁青的徒弟给解剖台上那坨零零散散拼好的小可爱盖上了白布。

板烧鸡腿堡特别香,汁水也多,路法医大口大口满足地嚼着肉,双目紧盯白布下微微隆起的“人”。

凶手处理尸体的整套流程非常粗糙,一大袋子肉,生的熟的半生不熟的,都有,她相当怀疑藏尸的冰箱制冷效果有问题,所有的肉在尴尬的温度里贮存了五六天,导致味道也发出来了,尤其解冻后的内脏,简直是细菌天然发酵的温床,要是再臭些倒好,现在解剖室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持久的介于新鲜与腐烂之间的奇妙气味,反而让她浑身不自在。

蒋淮没来找她,看来是绊住了。此案作案手法拙劣,还带了点挑衅意味,凶手并不打算隐瞒被害者身份,而且剩余的人体组织仍未找到。

那些肉会去哪?是被藏起来了?丢了?

抑或吃了?

嚼碎的板烧鸡腿混合生菜的清新,沙拉酱的甜滑,咽入了喉咙。

一旦上升成美袭案,不说案件性质改变,危险系数必定得拉满了,再冠上碎尸的名头,至少需要配备两名公美从旁协助侦查才行。

“小孙啊,”路法医朝水池边哇哇咳嗽的孩子喊道,“跟蒋淮说,GS挖两个人来,近期不能还的,让老熊自己做好分配!”

小孙应不出声,他警院临时派来的新手,这股尸臭后劲大,他没适应。

“跟着我,你算有福了,”路法医津津有味啃着辣翅,“哎,白天银行门口摔了七八个老骨头,都吓得眼珠子插天了居然一口没吐,这说明什么,说明长辈们社会阅历丰富,啥场面都见过,你啊就是缺乏经验,多看看就没事了。”

……

“老人情况怎么样?”

“万幸,命都保住了。唉真是……一大把年纪了,见了这倒霉东西,真够遭罪的。”

夜里,市局一楼灯火通明,刑侦部门开会中。

金钗旧巷的道路监控抓到了头盔男掀镜片的画面,有了这双眼睛,警方通过虹膜识别从全国虹膜身份信息数据库里精准核出他的真实身份及犯罪前科。此人名叫梁大谷,三十七岁,家住春日区金钗子弄,有盗窃、贩毒前科,身份也不是美食家,他故意戴了绿色美瞳,扰乱公安侦办方向。

协查通报一把贴了出去,警力也以金钗子弄为轴心撒出大网,但由于梁大谷之前的贩毒对象多是美食家,这案子依然和美袭脱不了干系。

会议开展得不顺利,梁大谷不一定是凶手,却是关键,必须找到他。听着大伙众说纷纭,始终保持沉默的蒋淮开口了:“能确定是美袭案件吗?”

刑警说:“不确定,人为或美袭皆有可能,但有一点,迄今为止我们经手的美袭案里,没有哪个美食家犯罪后会对尸体进行肢解烹煮处理。”

“总有开先例的。”

此话一出,人们不由得绷紧了弦。

对啊,谁说美食家非要吃生肉的?这世上变态可不少。

一名老刑侦从皱巴巴的烟盒里敲出一根烟,说:“都问过了?”

“清醒的老人问过了,他们不是裴远航名下客户,平常不找他办业务,没能提供有价值的线索,”沈鸣的徒弟贺开宇打起精神汇报着,“死者3号至5号请了年假,2号是他最后一天上班,当天夜里便遇害,我们从他钱包里找到了博山图书馆的借阅卡,也问过他同事,裴远航会保持一周去一次图书馆的习惯,基本固定在周二晚上,我认为2号当晚他很有可能去过博山,有必要核实一下。”

蒋淮嗯了声:“网点2号的监控录像调来了吗?”

“有了,我放出来,”贺开宇快速点着鼠标准备投屏,又补充道,“受惊吓住院的老人里有一个是裴远航的客户,目前处于昏迷中,医院说问题不大,过两天应该能醒,到时候我再去走一趟。”

蒋淮叩叩桌子:“GS怎么说?”

大家面面相觑,最后目光齐齐落在新来的美女副支队长庄鹭身上。庄鹭泰然自若靠着椅背,委婉地说:“应该在讨论吧。说来也巧,今早八点左右总部一个小组在附近执勤,案发后和春日分所的三小组一块去了现场。”

“哦,总部去的是哪组?”

“……我不太清楚,要问过熊队。”

空气在逐渐拉长的死寂里无声无息凝固了,蒋淮的手离开桌面,冷漠缓慢地扫视在场每个人,须臾,他毫无情绪地笑了一声。

这一笑,吓得所有如坐针毡的小辈更加屁股着火,挺直了腰板。

“那他们在搞什么鬼,为什么一个公美都不来?”

“是要我请吗?”

“像请祁宴那样,请他们来吗?”

一字一顿,杀人诛心。

办公室鸦雀无声,众人难捱地压低了呼吸,不慎出现的按笔声尤为清晰,有几个学警快被气氛击垮了,像被皇帝满门抄斩一样,抿紧唇听候发落。

蒋淮深深叹出一口气,撑起结实宽大的背,皮笑肉不笑:“很好,都集体养鱼不想干了,敢在我眼皮底下玩忽职守。”

他仁至义尽,破口喝斥道:“让出现场的公美赶紧滚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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